余晖笼罩下的大树村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犬吠外,显得格外宁静,
村东的一片矮树林中,一个肥胖的青年慵懒地靠在大树上,他挑了挑那双与长相极不相称的柳叶细眉,透过斑驳的树影望了望天,然后轻轻地叹了。info
肥胖青年的身前,十几名身穿蓝色锦袍的年轻弟子,如同生怕惊动了春枝上的小鸟一样,大气不敢出一声,过了很久,一名弟子终于鼓足勇气,望着那双柳叶细眉,颤声说道:“大师兄,这个人一定就躲在大树村。”
肥胖的青年吐出口中的碎叶,瞥了一眼面前的这些人,懒洋洋地说道:“今晚就行动,如果再让他跑了,我看我们几个也没有脸再去参加什么问鼎大会了。”
“可……这里毕竟是都城的地界。”那名弟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但这里还不算是奉天城。”肥胖的青年离开大树,拍了拍后背,“这就是个普通的村子,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这里多几个人,或者少几个人。”
十几名弟子同时望向那双显眼的细眉,背脊微微发凉,他们清楚,这位宗门有史以来最具天赋的大师兄,为了这次隐秘的任务,已经动了杀心。
西边的斜阳缓缓落了下去,东南方向原本突兀的揽月峰开始渐渐模糊,常家的院子中,凌动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归巢的鸟雀,然后将一盆水浇在了一棵刚刚长出嫩芽的小树上。
突然出现在常家的那位不速之客,现在正躺在西屋的床榻上,整个人看上去相当萎靡,不过好在已经苏醒了过来,只不过一句话也不肯说。
天渐渐黑了下来,大树村刮起了微凉的风,吹得屋子中的烛火微微摇曳,忽明忽暗,油垢满面的矮脚桌旁,常老四站起身将最后一口稀粥倒进了嘴里,然后一把抓起桌上的旱烟袋,向着院中那道破损的木门走去。
望着常老四有些佝偻的背影,常大柱感觉到微微心酸,算了算日子,自己的老爹应该是又去村东头的二伯家借米去了。
大树村虽说毗邻都城奉天,但村民们普遍并不富裕,虽然说常老四会一些锻造的铁器活,但这勉强只能算是糊口的生计,尤其每每到了月末,日子过得更是紧凑,而这种现状只有熬到了月初,等常老四将锻造出的铁器拿到奉天城去贩卖后,才会稍有好转。
望着常大柱木讷的表情,凌动喉间微微发涩,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大柱,后面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当兵,好歹算是吃上皇粮了。”常大柱常大柱凄然一笑,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倔老头子死活不让。”
“当兵就为了一份皇粮?”
“当然不是。”常大柱眼神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我是想当苏彻手下的兵,征战于燎原,御敌于千里,大丈夫岂不痛快。”
凌动沉默不语,目光望向屋外渐起的小雨,常大柱开始兴奋地讲起大将军苏彻的英雄传说,燎原大小十七战,无一败绩,杀得北周的蛮寇闻风丧胆,婴闻止啼。其实,在北方的民众心里,这位春秋的镇北大将军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
大将军最近一次御敌的事迹已经说完,但屋外的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常大柱蹙起了眉头,他转身从板床下拾起一把黄油伞,准备出门迎一迎自己的倔强老爹。
只是,那把泛旧的黄油伞还没有来得及撑开,凌动已经抢先一步站在了茫茫的黑夜和连绵的细雨中……
常大柱呆呆地站在屋檐下,借着淡淡的烛火,第一次露出愕然的神情,极快似慢的身法,让他竟然感受到了这个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只是,这一刻,他为什么忽然会站在雨中……
一道闪电掠过,常家的小院骤然一亮,一个黑影被从低矮的院墙外扔了进来,然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雷鸣坠在地上,与此同时,院墙上悄然出现四道身影,四道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
烛火晃了晃,常大柱脸色瞬间煞白,一双眼珠子凸了出来,他没有看见墙上的黑影,却看见了落在院中的那道黑影,溅起的雨水中,常老四仰面躺在地上,任由风吹雨打,一动也不动,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
昏暗的烛光透过屋檐下的大门,点亮了院子中晶莹的雨丝,凌动背着烛光就站在雨丝中,仿佛在倾听着渐行渐远的雷鸣,就在此时,院墙上有两道身影开始动了,一东一西,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不只是配合上娴熟,更重要的是出手时机上的把握,从扔出常老四的身体开始,一切都是经过缜密的计算,雷鸣如果无法掩盖这样的动静,那就正好用这具身体来投石问路,而常家的烛光也可以形成“敌暗我明”的局面,所以,这个时候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在大树村这个春风化雨的夜晚还没有到来之前,从矮树林中大师兄下达行动命令的那一刻起,这个村子就已经注定了会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
萧瑟的风雨声中,那两道身影仿佛来自夜幕的幽灵,如同两把利剑刺向凌动,这是一种习惯,在宗门严厉的门风下形成的习惯,不管对手是谁,出手必尽全力,更何况这个站在春雨中的对手,隐隐带给他们一种莫名的不安。
夜风拂面,常院中的残雨在烛火的映射下,如同无数道银线落在凌动的脸上,但却没能让他的眼睛眯一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左右袭来的两道黑影,甚至连头都没有扭一下,而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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