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是不懂得如何安慰病人的,更多的只是关切和同情,这方面,医生护士的安慰可以直达人心,他们懂得病人需要什么样的力量。在这里,于悦特别感谢一位护士,她是世元的高中同学,也在市一医院,得知这个消息,她马上找到了于悦,“妹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么样,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就离死不远了,我们能做的是好好活着对抗病魔,你强它就弱了。”于悦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承认,自己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怜悯。每个人都有无助的时候,此时的她特别需要一个指引。
于成从省城赶回来了,他跟公司请了两天假,始终还是没长大的孩子,讲出来的话都是充满孩子气的,“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不要想太多,钱方面都不要去想,我跟老爸说了,钱要留给姐姐治病,不要留给我。”对这种堂吉诃德式的理想主义情怀,于悦一贯来都是不以为然的,可在这个时候却特别中听。于成很担心妈妈,“妈妈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她会还难受哦。”于成越是忧愁于悦就觉得自己更不孝了。于悦的家公从外地回来了,来的时候脸色很憔悴,可能是坐车坐得很疲惫,加上心情肯定无法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严肃,他一言不发,静静坐在那里,那样子实在吓人,于悦在那一刻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们,越发内疚了。坐了一下午,于悦也无法休息,世元让他回家了。这些天,婆家没有炖过一份汤,娘家人却做无法做到不理不睬呢。爸爸每天市里县城两边跑,来回几趟车,每次都要做一个多小时,早上负责买肉炖汤中午送饭,傍晚回去帮于悦妈带孩子,而妈妈除了悲痛欲绝之外还得强打起精神带小孩。孩子不跟他爷爷奶奶,来了也死活不肯跟他们走,哭天抢地别提多悲惨了,于悦妈无奈,再累也得顺着孩子的意。世元婆家不仅帮不上忙,还常常打电话给世元各种挑拨。世元的态度在这两天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于悦明显感觉出来了。手术第二天,就在午饭得个空儿的时候,隔壁病人家属过来跟于悦说,“刚刚看到你老公在后山哭得稀里哗啦的,什么形象都没了,他真的很爱你。”于悦听罢,心有不忍,五味杂陈。可就在第三天,于悦父母跟世元提出希望尽快办理出院手续而后南下广州进行进一步治疗的计划时,世元却再一次上演了当年于悦生娃时的偏执与顽固,他质疑岳父的社会关系,而真正害怕的是一旦南下广州那样的大城市,人与财都可能失控。自己的母亲打电话来说,“你岳母带着孩子不肯放手还一边骂你,说你不负责任耽误她女儿病情,说你不懂心疼老婆,怀个孩子都不肯体贴她女儿,说都是被你气出来的病。我们怎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坏咯!到时候我们人财两空,能得到什么?她女儿说不定就是带着病来的,乱吃东西体质又差,要不然以她家的条件干嘛嫁到我们这种家庭来?你不要吃亏了还被人帮人数钱!”世元恼羞成怒,坚决反对南下,好像岳父母选择了广州大医院就是否认自己决定手术的这家医院似的,”这个技术都很成熟了,市一医院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去别人的医院?这个跟崇洋媚外有什么区别?我对这家医院有信心。“他的过分敏感导致自尊心奇强,以至于偏激的无可救药。从入院到手术出来这么多天,世元对于悦从无半句内疚之语,哪怕他说一声“老婆,我没照顾好你”这样的软话,于悦便会马上释怀,让过去积怨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可他稳如泰山且公事公办的态度令于悦感到非常失望。“难道低头一次就吃亏了?”病在于悦的身上,纵然有一份好强的心也空谈。
母亲始终放不下于悦,南下前她无论如何要来看看女儿,只好任由榕榕哭闹着被带回奶奶那里。跟着世元堂婶的车来市里,见到于悦的状态,她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不少,她说,”如果我没来看看你就下广州,我哪里能放心?来了看到你这么乐观我很安慰啊”。妈妈来还有件重要的事,就是做通世元的思想工作,她不能让生娃争执的类似事件再发生一次,生命不能拿来开玩笑。爸妈和世元谈了很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没这个条件没话说,就这里好好治,但是我们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为她争取最好的方案呢?她是你老婆,你们之间有多少感情要你自己最清楚了。“世元无法拒绝,他前一天回家看儿子了,看到儿子后他动了恻隐之心,无论家人如何絮絮叨叨都无法再左右他,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怎能不尽力挽救她?就是为着儿子还这么小,也该为他留个妈。世元对于悦到底是不舍的,上网查了不少资料,岳父口中那家医院的确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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