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白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朗声开口道:“永治十九年,南海遭飓风侵袭。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先帝提出治灾十策,短短数月之内就将灾民安顿妥当。是也不是?”
柔糜的宫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舞娘也悄悄退下。坐有百十来号人的前清殿内一片沉寂。
“即便如此,和公主有什么关系?”新上任的吏部郎中王浅意小声说。
随即便被崔相飞以一记眼刀。谁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此刻出声颇有一唱一和的意味。这一句话不是问向梦白的,而是问向众位大臣的。
梦白没有回答,继续说:“同是永治十九年,天烬犯我南疆。众卿皆是主战,唯有先帝主和。只送了一封简单的劝和信,为何天烬如此轻易就收回八十万大军?”
此话说完,几位小郎中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看向崔相,只见他脸色煞白,似乎也正在考虑此话的真实性。
谁也不没怀疑过。天烬和青丘从上古时期开始便是死对头,水火不容。近些年来,青丘略微放松,天烬就率八十万大军直压青丘南疆边境。
当初的撤兵突然而迅速,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天烬另有企图。可是如今,却不见任何端倪。
“永治二十年,少姜大旱。饿死三万余人,流民易子而食。张昌起义,一呼百应。先帝派一人督战,三月平乱。”梦白说完,看向脸色赤红的一个武夫,“戚老将军,我说的可对?”
戚将军面色通红,却没有说话。少姜平乱让他这个一军统帅风光一时,名声大震。野下那些农民起义军一听到戚家军的名号便是战也不战,灰溜溜的逃跑。
如今看戚老的反应,众人已然明白,张昌平乱绝非他一人的功劳,背后是有高人指点。
所幸戚老将军是武将出身,为人耿直。憋了半天,声如洪钟的说到:“正是阁下督战,平乱才能如此顺利。只是当时先帝不让声张,并非是我隐瞒功勋??”当时先帝封赏的只他一人,功成名就的也只他一人,他生怕被别人误以为是自己冒领了梦白的功勋。
“如今,戚老明白为什么先帝不让声张了吧。”梦白淡淡的说:“青丘国难当下,被一个女子力挽狂澜,说出去自是不好听的。”
戚老看着梦白怔怔的说:“阁下与公主又是何关系?”
,勾唇一笑:“我不过是公主座下的马前卒。”
戚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和他一同三个月平定叛乱,他是知道这个看似柔弱少年的杀伐决断的。本以为他是朝中的某位权贵外戚,却不想竟是公主的一枚小卒。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这无疑是一记耳光打在这些臣子脸上。他不由得讪然的看向轻歌。
此刻的轻歌恨不能拿片叶子躲起来。她知道梦白总是写写画画的,看似十分忙碌。谁能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并且把这些事都划拉到她头上。她从小就是那种捡到一块钱也会交给警察叔叔的老实孩子,突然被一块硕大的金块砸中,她没有惊喜只有惊恐。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夙夜竟然微微侧身,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轻歌如触电一般的弹开,所幸众人的目光都在梦白身上,没有注意她此刻的举动。
她生气的瞪了一眼夙夜,后者丢给她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又饶有兴趣的看着堂下的好戏。
轻歌即刻明了,这两货是串通好了的。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被他们耍得团团转。一想到此,她不由得愤愤生气。梦白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竟然不遗余力的把她推给夙夜,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既然如此,不如就遂了他的意吧。轻歌有些灰心的看着堂下。
“哼,好大的口气。把先帝的功绩都揽在自己身上。你都说了,是先帝下的令,谁能证明这是公主所为?”户部侍郎李文跳出来说。他下意识的看看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人附和,心中也略略虚起来。
梦白面他的质疑,露出一丝微笑,仿佛猎人看见猎物钻入了陷阱:“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应该说您是不谙世事呢,还是在位渎职呢?”
李文一惊:“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他万万没想到问个问题把自己坑进去了。又看看同僚,似乎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他知道,是招了他的道了。
“南海泛灾,先帝集众臣挑灯议事,闭关三日。为的就是商讨出治灾的办法。你们可曾拿出方案?”
李文低头,风灾那次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确被先帝关在养心殿三天讨论方案。众臣都是喝茶聊天惯了的,有什么事都是回去随手交给幕僚来办。这一时让他们拿出方案,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急得众人团团转。所幸一位年事以高的王大人急晕了过去,先帝这才让他们回去。
“若不是众位提的,又是谁提的?”梦白目光流转,美得看呆了众人。
“先帝自己提的也不是不可能。”李文小声的说。
“如若先帝自己能提出来,又何苦为难众位呢?我可记得,不少人都挨了板子。”
李文不说话了。因为他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先帝气的赏了板子的人。
“再说这天烬退兵。早年禅寂大师游迹于天烬,天烬之皇亲自对其许下承诺禅寂所在,永不侵犯。当时那封轻飘飘的劝和信为何能阻退天烬?正是因为那封信上有禅寂的标记。这可是不少人看见的,侍郎可需要证人?”
不等李文开口,夙夜接着说道:“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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