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石气得说不出话,只是向费东平怒目而视。
费东平笑得更是得意,向前一步道:“你现在只怕在想,我是如何结识了山上大王,又如何进得庄来,这庄中不是机关重重么,不是还有二百庄丁么,不是请了枪棒教头训练有素么。”高石本来气昏了头,此刻听他如此说,才回过神来,心中果觉十分惊讶。不要说庄中,就是庄前庄后,也是机关陷进密布,若非有人带路,根本无法进来。就是进来了,也过不了二门。费东平在庄时对这些机关自是熟悉,不过自费东平被遂出庄后,太公怕他使坏,又安排更换了全部机关。
费东平看着昏绝在地的高太公,哂道:“嘿嘿,高老儿。饶你奸似鬼,也叫喝了老子的洗脚水。今天老子既开戒。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了。不妨告诉你们,让你们做个明白鬼,黄泉路上也无遗憾。”当下,回过头来,对身边一个汉子道:“请高汝才进来。”不多时,一个精瘦结实的中年人被引进厅中。
费东平看了他一眼道:“高汝才,你告诉他们,我们是如何进庄的。”那高汝才进得厅来,见高铁身首异处,满地是血,太公横躺在地,不知死活。吓得抖个不停。嘴中喃喃道:“是......我,.....让他们......进的庄子。”紧张之下,连话都说不连续了。
高石盯着高汝才,逼上一步,揪住高汝才的衣襟,对着高汝才大声吼道:“你,你,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引狼入室,为什么,为什么。”原来高汝才是本庄人氏,专门掌管庄中营构建造之活。这庄中所有机关暗道,都是出自此人之手。高石此时全然明白了,为啥山贼不费力气就进了山庄,原来是此人监守自盗。
费东平道:“高石,你也不必要逼他。我来告诉你吧,呵呵,其实高汝才是我真正的妹夫。”高石一楞。费东平接道:“当初我妹子肚中的孩子,其实正是高汝才的骨肉。”高石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你兄妹两人死活不肯吐露奸夫姓名,原是是高汝才你这个白眼狼贼子。我全明白了。原来,当时扩建高家庄时,费了那么多材料,都是你们两人贪脏。”费东平道:“不错,当初扩建高家庄,我经手的砖木石材都是我们两人采办,至于说贪脏之事,只怕是莫须有,哈哈哈!”
他们二人轮番对答,那头儿早就不耐烦。回头道:“高石,你把庄上的库房钥匙交出来,饶你一命不死,不然,杀得你庄上鸡犬不留。”高石怒道:“谁要你来饶我,我就是死你也别想找到库房。”费东平道:“寨主,不必找了,汝才来了,还怕打不开库房么,呵呵。弟兄们,给我杀!”说完,上前一刀,刺进高石胸口。高石啊一声大叫,退后三步,倚着柱子慢慢软倒,就此不动。
此时厅外一阵喧哗,只见一队黑衣人,押着数十名年轻妇女,后面抬着几十口大箱子。聚在厅外。
一黑衣人从外边进来,向那寨主低声说了几句,寨主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问道:“都搜过了了么?”那人点头,道:“都搜过了,确是没有。”
寨主面上略显失望,但随即哈哈哈一阵浪笑,手一挥道:“金银珠宝、粮食器用,全部装上车,把这些娘们也带回山寨,今晚庆功,与弟兄们痛饮玩娘们,对了,老费,叫弟兄们多点几把火,把这老儿的庄子给我烧了。哈哈哈。”
雪已停,风未歇。
高玉一个人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已三个时辰了,地上吹起的积雪和烟尘附在他的脸上,头发上,眉毛上,北风刮在他的脸上,不觉冷,也不觉痛。他的眼中已没有眼泪,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他的眼中只有仇恨,不但是眼中,他眼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都充满了仇恨。
他的面前已没有了曾经熟悉的高家庄和高家庄的人,虽然他已七年没有回来过,但这些人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中依然是那样生动和鲜活。这些人里面有他的严父慈母,有他的手足兄弟,有他儿时的玩伴。现在的高家庄,就是眼前这一堆灰白相间的废墟。据说,这里的大火烧了三日三夜,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等附近村寨的人赶到时,这里已没有什么值去得救火的人和物了。大火熄灭后,又下过了大雪,大多数废墟已被后来的雪覆盖,只露出些许灰色焦木砖石和空隙。
良久,高玉抬起已被冻得发麻的双腿,拨出被冻在雪中的快靴。回过头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庄外那棵大树下的白马和插在雪中笔直的银枪时,他的眼神已恢复了坚毅和刚强。
腊月十五,夜,黑风寨分金厅。
厅中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宴,寨主吴漫天居中而座,左首费东平、高汝才。右首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来岁年纪,穿一身蓝袄子。女的是个艳装美妇。
那蓝袍汉子举起酒杯向吴漫天道:“吴寨主近来连连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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