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
阖欢忽然叫了出声。青衫男子动作停滞,转而又俯下身子行礼。“仙医。”不卑不亢,像是过去一般的姿态。
她紧紧拽住李铎寿的衣袖,难以抑制的深呼吸,“我说,人吓人真的是会吓死人的。你下次能不能给我提前打声招呼啊。李铎寿。”
阿翎深深的鞠躬,“这一切都是奴才的过失,与主子无关,仙医误会了。”
阖欢倒是不在意阿翎,只是刚刚的话令她有些尴尬。“那个,刚刚说你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呵呵,阿翎,你知道,我说话一向是口无遮拦的。别介意哈。”
“仙医不必介怀此事,阿翎乃是一介奴才,岂敢与主子计较这些。能陪在主子身边,就已经是阿翎一生修来的福气了。”
不定时的表忠心,甩尾巴。果然是一只忠犬的必备条件。
阖欢忍不住扶额。
“果然,我是连这种福气都没有的人。连阿翎都能做到的事情,到我这里就变成了不可能。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李铎寿,有缘再见吧。”
她站了起来,忽然腿软了一下,一个踉跄,阖欢被狠狠拽起。
她吃痛的看着那双清瘦却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阿翎,准备步撵。送叶大夫回去。”
“不用了。”阖欢扯出自己的胳膊。
他垂下的手掌,紧了紧。再转头的时候,那个人的背影都消失在阴沉的夜色里。“阿翎,跟上去。”青衫男子应声离去。
“咳咳咳。”
阖欢通宵不眠。
天色未曦,乐公派遣小公公来宣她入羊明宫。这边刚出了太医院的大门,孙常俞迎头走了过来。
“公公,不知这是要往何处去?”
互相见礼之后,孙常俞果然开门见山的要做拦路虎了。“奴才是羊明宫里头的,乐公公要请叶大夫去瞧病。才差奴才来的。”
“瞧病?莫不是大王子殿下身上有恙?”
“这个,奴才不敢乱说。”
“不如这般,公公,我随你们前去。若是有了什么万一,也只当是我老夫一人的罪过。只望殿下的身子痊愈才可。”
阖欢暗叫不好,“那个,师傅,我忽然想起来,我房间里头的蜡烛好像没有灭掉。要不你和公公先行一步,我,我马上就可以赶到。”
她脚底抹油的先溜了。
躲在门后的角落里,偷偷看到两个面面相觑的人从震惊到接受,最后终于转过身子走向羊明宫。阖欢暗中吵了近路,几步就拐进了羊明宫的后门。
前头的唱和刚刚响起,她就已经推开了角门。然后,就看到了乐老公守在角落的灌木丛之中。
“叶大夫?你怎么?”
“乐老公,我要见殿下,快!要来不及了。”
“额?啊!来,跟着杂家走。”
急急忙忙的跟着乐老公,先师傅一步见到了大王子。“殿下,殿下。”阖欢高呼了几声,乐老公几乎伸出半个身子拉住她,想要捂住她的嘴。
“喂喂喂。小祖宗,你可小点声。”
“别拦她了。老乐,她这个架势可比千军万马有气势多了。”好像每次拜见大王子都是他的睡眠时间。
“说吧,什么事?”
大王子斜斜窝在榻上,眼窝深陷。
“殿下,那个。”
“殿下,孙常俞孙大夫门外求见。”小公公半弯着腰低头走了进来,俯首帖耳。榻上的人眼神忽显精明,问道:“谁?那个老混蛋。他来干什么?”
“说是乐老公派人请来的。”
乐老公缩了缩脖子,吓得顿时跪了下去。“殿下~”
“老乐,你瞧你干的这是什么事!本王子让你请的,不是老混蛋!真是个老糊涂!”大王子一甩手,绸缎瞬间撕裂。
“殿下,这是我的错。”阖欢迅速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殿下,孙常俞这个人不知底细,心思难猜,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目的的。如果是单纯的只是为了阻止我,他就不会来到这里的。他,应该是为了大王子来的。我觉得,大王子还是将计就计,见一见他才好。”
“哇~果然是我选中的仙医,那可是你的师傅呢,汉话说的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竟然连你师傅都不相信。”
“话说,这都要归因于殿下才对啊。若不是仙医的这个称号,我又怎么需要拜一个陌生人为师?”
“若不是为了把你从掖庭狱里捞出来,本王子怎么需要给你按个师傅。”
“行了行了。殿下,这就是个鸡和蛋的故事。还是等到殿下您见过师傅之后再说吧。”
“让那个老混蛋进来吧。等会儿。”乐公刚刚起身,又一下子跪了下去。沉重的撞击声,阖欢忽然十分同情这个年过半百,还在拿命挣钱的人。“先把她送出去。”他随手指了指阖欢,旁边的内侍应声走了出来。
原本偷听的打算落了空,阖欢只能跟着内侍从后门走了出去。
前门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为了圆谎,阖欢本打算在羊明宫宫门口再晃一圈,却撞到了意外的步撵。
“二王子殿下长乐无极。”
前头领路的内侍唱和着,阖欢跟着跪下行礼。
“这是从大哥宫里出来的?”内侍答了一句,阖欢顺势暗暗抬起了头,瞧了一眼上头坐着的人。
一身鲜亮的红衣,二王子凤眉稍挑,“哈,从大哥宫里,可是甚少出来女人呐。”
“这位是太医院的叶大夫。”
“叶阖欢,见过二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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