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又来了?”
白罹毛茸茸的尾巴将树枝紧紧缠绕着,倒垂着身子,看着树底下白嫩的小道士,这张脸和那脏兮兮的道袍,实在是反差太大!
“自然是来陪你过年,找你喝酒咯。”小道士弯起大大的黑眼睛,再次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充满老茧的手揭开红褐色的泥封。
刹那间,醇美的酒香飘入树林。
白罹深吸一口气,倒吊在树枝上,摇晃身子,宛若沉醉于酒香中。
“好酒!”比不上九重天阙的琼浆玉液,但在凡间而言,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美酒了。
“我说小狐狸,你是一只狐狸,不是猴子,为什么总喜欢挂在树上?”小道士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灰扑扑的粗碗,倒满一杯美酒,却迟迟不见小狐狸从树上下来。
“我喜欢,要你管!”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站得高才能让赤煜第一时间发现她,找到她。
“真的不下来喝一碗?”
小道士极有耐心的倚靠着树根,大口大口的饮着美酒,吐出的酒气在这逐渐寒冷的傍晚夜色中,化成一朵浅浅的白云。
清风徐徐,吹起破碎的道袍,吹响残缺的音符。
白罹吐出最后一根鸡骨头,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小道士喝完酒的粗碗中,惹来小道士不满的抱怨。
“你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你才没心没肺。”
这个小道士是她在偷顾大娘家烧鸡足足半个多月后,被镇上的人请来捉妖的。以她的盗术,连天帝都发现不了,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道士。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小道士竟然颇有心计,第一次捉妖失败后,就在烧鸡上动了手脚,误打误撞的发现了白罹的踪迹。
当时两人绕着这片繁茂的树林,追逐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小道士先坚持不住,举手休战。毕竟一只不能化形的狐狸,也算不上妖吧?更何况他不管用多少手段,都追不上,抓不住。
之后小道士就开始了教导狐狸行善之举,一有空闲就追着白罹,跟她说偷东西不好,偷别人家的烧鸡不对,甚至还拿了不少银子给白罹,让她付给顾大娘。
这单纯的小道士哪里知道,白罹偷东西只是因为她喜欢而已,她所享受的便是那种乐趣。
一来二去,本来就穷兮兮的小道士,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少,而白罹偷的烧鸡却越来越多。
“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没回你那破道观?”
破道观是小道士的家,在距离集镇不远的一处高山上,曾被誉为天下第一观。可因为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无妖无魔的,道观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在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后,瓦碎屋斜的,连一个能避雨的屋子都没有了。
白罹去过一次,正巧撞上了小道士的师父,那个又臭又讨厌的贼道人!
一只会飞会跑会说话的狐狸,这不就是妖怪吗?
多年不见妖怪的道观观主,看见白罹就像是看见了道观振兴的希望一样,兴奋无比的开始了捉妖之旅。
那天如果不是小道士及时出现,白罹觉得她都要被那紧追不舍的贼道人给追的累死了。从没见过比那贼道人还要有毅力的道士。
“师父说,我一只妖都没抓到,不准回观里。”
“真可怜。”白罹摇着头,同情的看了一眼小道士,手里的美酒。
“所以我来捉妖了。”小道士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的白罹炸起了一身狐狸毛。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妖!”白罹绕着树枝转了一圈,轻轻跃上旁边的树梢。
小道士点点头,扔出还剩下一半的酒壶,被白罹稳稳地接住。
“是啊,你又不是妖。”小道士微眯着眼睛,喝下一口酒,“但师父觉得你是妖,要不你就装着被我抓住,陪我回观里过个年吧?”
白罹翻个白眼,刚刚饮进口中的美酒喷了出来,在空中化作一阵酒雨,洒了小道士一脸:“我又不是笨蛋,不干!你真要捉妖,怎么不去捉年兽,今天可是年兽出没的日子。”
“年年有今日,年年说年兽,可年年不见兽。”小道士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摇头晃脑道,“倒是小狐狸你,怎么一直呆在这里不走?就为了顾大娘家的烧鸡?”
“不行吗?”白罹喝下一大口酒,又将酒坛扔还给小道士,“我在等赤煜。”
在九重天阙,失去记忆的她发了疯的找赤煜。如今,她就安安静静的等着赤煜找来吧。
“赤煜是谁?”小道士半睁开的眼中露出淡淡的忧伤,随着吐出的酒气,消散在空中。
“赤煜是我最最最最喜欢的人啊。”白罹仰躺在树枝上,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已经昏暗的天色,裂开的嘴角溢出丝丝甜蜜。
“他喜欢你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白罹不耐烦的歪着脑袋,看着已经有了一丝醉意的小道士,有些不明白为何今天小道士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如果他一直不来呢,如果他移情别恋了呢,如果他……”
“没有如果!”白罹瞪着双眼,极其认真的对着小道士吼道,“赤煜肯定会来找我的,也肯定不会移情别恋的!我们之间有约定!他说过,这次换他来找我!”
她的赤煜,绝对不是言而无信者!
“可你都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他还没出现……”小道士没有因为白罹的愤怒而停止,“你也知道,凡间这么精彩,万一他爱上别人了,你怎么办?”
“我说你个臭道士,不许乱猜测我家赤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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