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一行人离开伏虎山时,刘岑和林家人发现,原本两辆黑布马车,变成了六辆。
陈侍郎告诉大家,为防有人暗害,护送林天虎的人将先行。
林家人和刘岑自然不愿,无奈陈侍郎摆下脸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林家人想闹,可颜烈带人在边上看着,尤其是林大公子,看颜烈和颜宁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几次,他只觉得断骨之痛又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家人想不识时务也没办法。
他们可以跟陈侍郎闹,跟颜明德闹,跟颜烈呢?还有颜宁呢?
颜烈还罢了,到底是个男子,好男不跟女斗,林家公子们跟他吵他不怕,可他不能跟林家女眷起冲突。
可还有颜宁啊。
那颜宁,简直是个女煞星。根本不管什么高低尊卑,谁闹了撞她手上,就有苦头吃。
男的闹事直接挨揍,女的闹事那她整治的招数更是千奇百怪。林天虎一个姨娘要去给林天虎送吃的,院门口碰上颜宁,颜宁看人家聘聘袅袅的样子,直接从草丛里抓了条蛇出来,让那姨娘从蛇上跨过去,那姨娘吓得丢下食盒,跑回去了。
前两日,林天虎的女儿找她理论,她直接拿箭对准人家射去,硬把一个千金小姐,给吓得晕倒在地。
人家摆明了不跟你讲理,胡搅蛮缠,只讲拳头啊。
马夫人想找颜明德评理。可十次去九次颜大将军在养伤睡觉。偶然碰上了一次,他听完马夫人的话,苦笑着叹气,“小女被她母亲和姑母宠坏了,管不了啊,惭愧,惭愧。”
嘴里说着惭愧,那脸上,可一丝愧色都没见。
马夫人若论内宅手段,也是称王的。只是,碰上这样软硬不吃的,她纵有千般理由、万般手段,也没法施展。
刘岑倒想开口,颜烈插嘴说了一句,“卫队长还是护好钦差为要吧。”颜宁乌溜溜的眼,在他身上打转,他只好哑口无言。
这日夜里,刘岑在驿馆处又送了一封信出去。
他看着鸽子飞出,心里有些着急,最近的事,他拿不定主意啊。只是,京城一直没能传讯回来,他心急也没办法。照理说,三殿下早就应该回信了啊。
离京时,三殿下交代让他尽量不要与颜家人起冲突,若知道颜家人要告林天虎的罪状,立即传信回京。若不知罪状,设法接近林天虎传话。
可是,他能跟其他林家人说话,林天虎,则一个照面都没有。
刘岑不是没想过硬来,可万一与颜家人闹僵了怎么办?来软的,人家压根不睬。
眼看着信鸽飞上天,他连忙匆匆返回钦差下榻之处,这个卫队长,还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他不知道的是,那鸽子前脚飞出驿馆院墙,没飞多远,就被一支箭给射了下来。
孟秀将鸽子捡回来,颜烈、颜宁带着虹霓、孟良等人,正在院墙外猫着。
颜烈从鸽子腿上的竹筒里,取出卷成一团的信,信上写着:林、何不知行踪,前事盼令。
颜烈和颜宁相视一笑,有点得意。何氏这个重要人证,早就安排先进京了。
“二公子,姑娘,这鸽子还是老规矩?”
“恩,老规矩,去炖汤,给父亲补补。”
“姑娘,奴婢马上去厨下盯着,老爷说一直清炖吃厌了,奴婢让厨下换个做法。”虹霓传达了颜大将军的抱怨,自告奋勇去厨下。
颜宁看着她一笑,“恩,好。孟良,你护送这鸽子去厨房吧。”
虹霓被她取笑惯了,也不忸怩了,白了颜宁一眼,直接站起来就走。
孟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到底舍不得亲近佳人的机会。他连忙捧着鸽子,追上虹霓,不一会儿,两人边说边走了。
“这一路多亏有这些鸽子,父亲才能每天补补啊。”颜烈庆幸地叹了一句。
孟秀和墨阳几人都没憋住,扑哧笑了出来。
这一路上,刘岑离开兖州时,几乎隔天就放只鸽子,离了兖州,可能一直没接到京城来信,他急了,每天都放一只鸽子出去。
姑娘每晚张弓搭箭地射,射下来就送到厨下,让人收拾收拾,直接炖汤给将军喝。
这鸽子可是食补佳品,都说“一鸽胜九鸡”,天天鸽子汤喝着,颜大将军的脸色明显一天好过一天。
可怜刘岑望眼欲穿,每天都盼着京城回信呢。
颜宁有些为楚昭业着急,居然派了刘岑这样的活宝来,他手底下得多缺人啊。
刘岑书生性子,遇事优柔寡断,不够狠厉。而且,自己还拿不了主意。若是换成一个有主意的,他们这一路,还真没有这样清闲。
不过楚昭业也是无法,要接触到林天虎,必须是明面上的人。而能光明正大地来兖州的,只有跟着陈侍郎的御林军们。
卫护钦差来的人,官职不能太高,又不能太显眼。他手下会武的人有,但是像钱云长这样的身居要职,当然不能来做一个小小的卫队长。而家世普通的御林军,只有听吆喝的份,说不上话。
最后,济安伯举贤不避亲,说他有心让自己儿子从武职。
刘岑从未出仕,往日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在伯府里料理事务,也算井井有条。楚昭业只需要派一个人过去传讯而已。
刘岑胜在做事够细致,济安伯嫡长子的身份,刚入御林军,想要搏个身份,自告奋勇当了钦差卫队长,在元帝面前,也说得过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刘岑离京前,被济安伯耳提面命,不求有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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