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是挖在地下的,大概长、宽各三米,高五米左右的一个大坑,上面用手臂粗的木条封着,木条上还缠着许多铁蒺藜,清月被兵丁很不客气的踢了下去,没过多久,贾大夫也被踢了下来。他本在辕门外看着马,现在也成了阶下囚。
贾大夫和她互望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只要穆彰阿去找甘总督,清月的计划已然就成功了,看穆彰阿的样子,想让他不找甘未介都难。至于出去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贾大夫坐在牢笼的东面,清月抱腿坐在西面,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眼皮渐沉,昏昏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猎户座从东方升起,缓慢的向穹顶移动。贾大夫靠着墙壁,也睡得正香。清月伸了个懒腰,走过去轻声唤他,贾大夫立刻就醒了过来,问她有什么吩咐。清月笑道:“我们该出去了。”贾大夫眼光一闪,清月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端倪,可他情绪控制的很好,只稍稍一瞬,又成了那个琢磨不透的贾大夫。
贾大夫从发辫里解出一枚骨哨,有节奏的吹着。没过多久,就有人在牢上方探出头来:“你们在干什么?”
贾大夫说:“兄弟,我要见你们李顺水——李副将军。”
“给我老实呆着,大将军有令,你们不能见任何人!”那人说。
贾大夫从衣服夹层里抽出一个油包,丢给那人,说:“既然不能见,麻烦把这个交给李副将军。”
上面的人,接了油包,没再说话,离开了牢房。
贾大夫做完这一切后,目光转向清月,似乎想从她的表情探究一二,可清月不说话,只是不惊、不喜、不愕、不疑的望着他,贾大夫心里一动,这次,他算是遇到对手了,难怪这丫头年纪轻轻的就能把费色曜整倒。想起第一次在山庄见她时,她还是一个愁眉苦脸的小丫头,才几年,她心思就细腻到这步田地,想想不觉有些害怕。也不知自己做的事,她知道了几分,又猜到了几分。心里盘算,现在仍是帮她,还是借刀杀人?
不大会儿,牢门响动,放下了一把梯子。清月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贾大夫紧随其后。两人跟随一个校官七绕八绕的,来到了一座牙帐前,校官一挑帘子,清月和贾大夫进了牙帐。帐篷里点着十几支蜡烛,里面坐着三个三十上下的男子。见清月进门,其中一抱拳道:“天使辛苦,不过今日之事,我怎么看不懂?”
和半年前决战那晚相比,这群人少了些悲凉,多出些沉稳。
清月抱拳道:“各位将军,别来无恙?”
李将军、阿将军、褚将军都道无恙。清月道:“这次本来只是让我抓内奸,并没让我参与军务,所以,那块兵符是假的。但今夜阿拉布坦劫营却是真的。我需要几位将军的帮忙。”
三人面面相觑,李将军沉思一下,问:“请问天使,需要我们做什么。”
清月道:“麻烦你们把军营撤空,只留营帐,午夜以后,阿拉布坦定来袭营。”
“可我们并不能调动军士。”褚将军道。
“不,你们能。特别是你,李将军,今夜穆彰阿已夜奔陕甘府,所以你才肯和我见面相认。如果我仍没猜错的话,他同往常一样,把军中事交予你。”清月望向李顺水。
李顺水面有难色。
“李将军,天使救过我们的命。若如她所言,今夜阿拉布坦来袭营,你我丢了大营,也是死罪。”阿将军说道。
李顺水略想了想,道:“穆彰阿将军在这里设下十迷阵,若他真来袭,我们也能抵抗。让他损兵折将,有来无回。”
“李将军,你太天真了,你们的布防,早已泄露。刚才给你的油包里,不就是你们的布防图吗?”清月眼睛依旧盯着李顺水,完全忽略了放在案几上,那个打开了的油包。
旁边的贾大夫听到此处,心咣当的被砸了一下——原来她都知道,暗地里已动了杀机。
此刻的李顺水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若按天使所说,在此设下陷阱,阿拉布坦必然大败,可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天使有虎符,这次他连兵符都是假的,若听她的,胜了倒还好,败了穆彰阿直接就能把他们刮了。而这个天使,还能和上次一样救他们一命吗?
“李将军,不要再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你要相信我,我上次能保你们,我这次仍然能。皇上那边,自有我去说。还有,穆彰阿私自送阿拉布坦一万担粮食,你们觉得他还能活吗?”
李顺水吸了口冷气,这件事虽然秘而不宣,可军营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们也有所闻。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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