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磕头谢恩,同时道:“奴婢还有一个请求。”
“说。”康熙只说了一个字。
“这份名单,请圣上不要让各位阿哥知道是我提供的,包括四阿哥,否则,我怕以后会对十三爷不利。”清月请求道。
康熙立刻点头同意,然后摆手让她退下。
出了康熙的寝宫,没等清月去找敬事房的人要今日当值人的名单,就有小苏拉跑来告诉她,娇蔓自裁了。清月稍微一愣,却并不感意外,通过她刚才的回忆,今天可疑的人里面,就有娇蔓。于是她派人去找童凌,让他到娇蔓家查抄,自己则去查看娇蔓的尸首。
进了屋,人是上吊死的,死得很难看,涎水淌了一脖子,喉上的软骨扎断了气管,眼睛爆鼓,充满了血丝,脸色完全青紫。清月检查了她的身上,在内衣里发现了那份名单。望着这个圆脸的女孩,想起了以前她用碟仙骗她,说到她的母亲病逝,娇蔓哭得泪水盈盈,却不敢哭出一丝声响,清月有些后悔派童凌去查抄她家。无论她是自愿的,还是被逼迫的,还是无辜的,都不应该牵连她的家人。清月帮她闭眼,闭了两次,都没闭上,换做别人,早就赫然了,可她是清月,两次西北大战,她看到的远比这要恐怖,比这要残酷。清月府下身道:“我会尽力维护你的家人的。”说完,她再次帮娇蔓闭眼,她的眼皮才慢慢合上。清月再一次仔细搜了一遍,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了,才吩咐人把娇蔓抬了出去。娇蔓并不是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她唤来和娇蔓同住的宫女,一一仔细盘问,几个女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清月又亲自搜了她们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让她们下去了。出于万全的考虑,她不愿其烦的,又把这间屋子彻底地搜了一遍,确定什么也没遗漏掉,才拿上宫符去找童凌。
娇蔓家除了她,还有一个妹妹娇兰,今年刚满十岁,见来人凶神恶煞的,便咧开了嘴大哭,她的父亲不知娇蔓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娇兰躲在了屋子一角,眼睁睁看着来人推倒案几,打翻桌椅,掀开被褥,把自家掀了个底朝天,却不敢吭一声气。清月进来时,娇兰的哭声还在震天响,那家已被童凌等人翻了一遍。见她进门,童凌把翻到的书信递给她,清月浏览了个大致,剔出两份来,一是娇蔓表哥写给娇蔓的,二是京兆府尹写给那家老爷子的。
“娇蔓表哥与娇蔓是否有私情?”清月问道。
抱着娇兰缩在一遍的那老爷心中一紧,手上也一紧,慌忙答道:“没有,没有,娇蔓十四岁就入了宫,怎么会和她表哥有私情。”
“阿玛,您弄疼我了!”哭嚎中的娇兰突然插话道。
清月莞尔,这那老爷子也太不会说谎了。
“那我再问你,你一介白丁,堂堂正四品京兆尹为何给你写信?”清月又问。
那老爷结结巴巴的道:“信上不是写着吗——悼色密氏冥寿,我那口子曾是京兆府尹府上,小少爷的奶妈,有了这个情分,京兆老爷才写了这封信,并送来奠仪十两。”
清月摇着手里的信道:“是挺够面子的,只不过,府尹大人顺道还谢了御前三等侍卫畴晖的推荐,而第一封信中,落款也是兄:畴晖,日期是康熙五十年,那老爷子,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
那老爷子一百个后悔:没把畴晖给娇蔓的信烧了,如今徒留把柄在他人手。他脸色变得苍白,双唇发抖。本以为凭这封信,能为娇蔓出宫以后的生活,添一份保障,多一份将来,可现在看来,却断送了一家人的性命。按大清律,宫女与侍卫暗通款曲,是欺君重罪,依律当全家问斩。
见那老爷面如死灰,瑟瑟发抖,半晌不肯说话,清月便道:“娇蔓死时,我曾答应她抚照她的家人。若您一五一十的对我说出实情,或许,我还可保全你们的性命。”
不知什么时候,娇兰已停止了嚎哭,瞪大眼睛,呆呆看着清月和那老爷。
那老爷一阵心痛,娇蔓已死,他也不想活了,可看着怀里的娇兰,他又实在舍不得。起先他知道畴晖与娇蔓有私,吓得魂飞魄散,曾让色密氏去劝阻女儿,但后来,畴晖到家里赌咒发誓,并留下字句,非娇蔓不娶,而且承诺一直等到娇蔓二十五岁出宫,他见畴晖真心实意,也动了心思。他做阿玛的,不希望娇蔓出宫后孤苦终老,况且自己只养了两个丫头,畴晖是个男子,又有侍卫的身份在,这门亲,是他想攀也攀不上的,便依了畴晖与娇蔓。娇蔓也曾答应他们,在宫中绝不与畴晖有半点越举之事。可怎么偏偏,偏偏……
见那老爷还是不语,清月道:“您说或者不说,只要有这两封信,娇蔓的罪就能坐实,所以,也不劳您金口了。童凌,把娇兰送去闻香处,把那老爷子关到你那。没我命令,谁都不能见。”
一听要把他和娇兰分开,那老爷子和娇兰同时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左邻右舍伸出好奇的脑袋,却看见兵丁打扮的人守在门口,有的便立刻关了自家的门户。还有几户胆大的,想围过来,凑个热闹,守门的人挥着水火棍把他们都驱散了。
处理完这边,清月又赶回宫里,魏氏仍未回宫,不得以,她只好禀报了康熙,康熙叫来内卫统领,让他把色密畴晖秘密交给清月,内卫统领领旨即刻去办。而康熙看着失而复得的名单,却不知他该怎么做,是大发雷霆处置了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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