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宫本前辈已经不在,原先的约定,本人难以照办了。”林撼阳信手将狼牙棒扔下悬崖,拍了拍手。那件兵器在几块突出的岩石上碰碰撞撞,一度几乎要停止下坠,可是突然挣脱束缚,飞快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之外。
我呆了一呆:“如此也好,那林兄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沧海!”林撼阳目中射出一股煞气,一字一句道:“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冷天激和金乌十二骑闻言,立时拜倒在地:“我等愿不惜性命,助殿下夺回王位!”
林撼阳转过身去,负手俯视着大地,就象一个远古帝王在巡视自己的疆土,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黄的外衣,恍若黄金铸成的神像。
他沉思片刻,缓缓对我伸出手道:“杜兄,跟我一起去沧海,好吗?”
我楞了一楞,抬头望去,他眼中那团火焰,竟是如此明亮。
清凉的晚风撩人心绪,遍地映霞宛如仙境,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握住他的手,那只仿佛从千年前就在等待的手。
我回到宫本无藏的马厩,一年前他从沈刚处夺来的那匹骏马正安详地吃着草料,见有人进来,抬头轻轻打个响鼻,继续低头大嚼。
四下寂静中,我回想昔日盛况,不胜惆怅,虽明知荒谬,竟暗盼能有个白衣弟子从小屋里走出来对我一笑。
默立良久,惟闻晚风吹过竹林,涌起一片如泣如诉的涛声。
我低叹一声,黯然离去,耳边回响着当日那嘹亮的歌声。
谷外,十四个骑士昂首伫立。他们修长矫健的身影嵌在一小半已沉入地平线的夕阳里,四周环绕着绚烂的云霞。
一路无事,进入沧海国境后,我们乔装打扮分为三批,先后潜入一座边境小城,林撼阳把我和金大拉在一起做了最后一拨,三人坐在路边树林里,喝着从樱花带出的清酒。
金大性格开朗,幽默健谈,不停找我说笑。我心痛宫本无藏之死,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边强打精神应付,一边暗想:“我自参军以来,连遭败绩,此次随林撼阳远赴沧海,正不知前途如何?”
前年在天武野平原与天镡军对峙的惨烈场面,敌军那一张张傲慢坚毅的面孔,不由自主浮上心头。
林撼阳一直没有开口,面带微笑旁观着我们,待金大讲完一个笑话,忽然站起身道:“走。”
一路穿街过巷,走入一个偏僻所在,大片空地上全是腐烂的菜叶,满鼻腐臭腥味,是个废弃的菜市场,四周败墙残垣,甚是凄凉。
一所破落宅院的大门忽然打开,金二飞快探出半个身子对我们招手。
进屋才发现宅子内部居然打扫得很是清洁,庭院里遍植竹木,更显幽雅。众人走进大厅,冷天激等早已齐聚立候,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上前跪倒在林撼阳面前哭道:“臣已苦侯一年矣!殿下怎么才来?”
林撼阳面色沉重,将他扶起:“章少傅,这一年可辛苦你了。”
此人方脸大耳,面含坚毅之气,可是见了林撼阳,竟然哭得象个小孩子。
林撼阳环视一周,招呼道:“来来,都坐下说话。”率先坐在首位,别人看他坐下,才敢落座,我也在下位坐了。
林撼阳对章少傅问道:“我走这一年,你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吧?”
章少傅回头看看我,欲言又止,林撼阳伸出手来指着我道:“此人名叫杜天宇,是仙剑宫本无藏的徒弟。我和冷大将军的性命皆拜他们师徒所赐,我是不把他当外人的。”
章少傅起身对我郑重一揖道:“章某不识得仙剑的高徒,惶恐之至。”
我忙站起还礼道:“我本亡命之身,幸遇殿下收留,章少傅一片忠心,天宇不胜钦服。”
冷天激欣然点头,说道:“天宇,这是太子少傅章承忠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决胜万里之谋,你们以后要多加亲近。”
章承忠道:“能向杜公子讨教,自是再好不过。”转身向林撼阳禀报道:“自林漫野登位后,朝中忠于殿下的人皆被他所害,其中满门抄斩的就有十八人之多。”
他随即报出一连串的人名,随着每一个名字的出现,林撼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章承忠说完后,接着道:“另有五十七人被或贬或革。”
林撼阳道:“先不说他们,杨元帅怎样了?”
我心头一惊:“难道竟是沧海军的平远大元帅杨平远?”
沧海军八大元帅,有四人得列七星神将之中,另外四将中以杨平远资历最老,仅因年事过高,战功不著而未得知名,然在两国军界中都甚有威望。我原以为林撼阳在沧海是孤掌难鸣,如今才知,他的势力纵然不及林漫野,也是颇为可观。
章承忠脸现悲愤之色,说道:“半年前,林漫野捏造了多项罪名,将杨帅革除军衔抄没家产,软禁在天香城里。杨元帅现今贫病交加,妻儿都沦落到上街行乞的地步,林漫野还严令天下,有敢施者斩。李天镡数次找上门去,要他归顺林漫野,都被杨元帅严词拒绝。若非元帅威望极高,杀之恐激兵变,性命早殆矣!”
林撼阳胸口剧烈起伏,猛然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长身立起,坚硬的桃木扶手被拍得粉碎!他脸色铁青,戟指空中喝道:“李贼杀风一尘,伤冷元帅,还敢逼迫杨元帅至此,一再毁我栋梁,欺人太甚!不灭此贼,我誓不为人!”
他的怒吼威如巨雷,众人噤若寒蝉,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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