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九道壕沟直逼战场,遥遥望见敌方军营在烈火中燃烧,似在绽放它最后的辉煌。
冲宵红光中,一道道火舌往来穿梭,敌兵在被它们飞快地包围,分割,焚烧,毁灭!不,不是火舌,是人与坐骑都披着比火还鲜红的红色轻甲的骑兵,在用他们犀利的长刀短矛收割敌人的生命!
尽管人数不到敌军的三分之一,但在他们雷霆般的攻击下,左成的前锋几乎一眨眼就全军覆没,剩下的部队列出整齐的方阵相迎,林立的长矛显示出决战到底的如虹气势。
我同左成交手四次,深知他的实力,用骑兵冲击步兵方阵是我早就犯过的错误,结果是我的轻骑兵被他的重装步兵成批屠杀,眼看我们的援兵就要重蹈覆辙了。
红骑兵停驻,喊杀声消失,静夜里只闻劈里啪啦的燃烧声,偶尔几声沉重的马喷鼻息划破寂静,更显惊心。
“天鸣军!”黄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低声说道。
火光映照下,红骑兵队中一面面血样鲜艳的旗上,天蓝色的“鸣”字分外醒目。
号称用兵如神的萧天鸣,四大名将中硕果仅存的萧天鸣,终于出现了!
短暂的安静突然被一声短促的笛声拦腰截断,紧接着又被排山倒海的喧嚣铺盖,喧嚣声所源不是人声,不是马蹄,而是铺天盖地密集如暴雨倾盆的箭支呼啸离弦,左成的方阵所遭遇的不仅是攻击,几乎是一次灭顶之灾。
不到一刻,所剩无己的士兵已在陆续逃离战场,只剩那群铁衣骑士还守护在左成身边。
刚才那记短促笛声又连响两声,天鸣军一齐收起弓箭,再次从马鞍旁抽出了他们的刀与矛,这场对比悬殊的战斗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迅速接近收尾时,人数的对比已完全颠倒过来,一百名铁衣骑士近乎绝望地面对数倍于他们的天鸣军。
“就算萧天鸣的强弓也射不穿伍胜的铁甲。”黄烈的语气竟有些伤感,“我沧海国八大元帅,谁是浪得虚名了?每一支军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烈火淬锻的铁军!怎么就为了一个龙椅,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
“军队的存在,就是为政治家夺取利益。”我冷冷回答。一个月前我也许还会有同样的感伤,现在看着满地的血污与尸体,已经没有感觉。
“萧天鸣,你这个叛徒!”左成陡然发出惊人暴喝,“你给我出来!我左成要与你决战!”
回答他的是红骑兵无声的移动,五千红骑如水银泄地蔓延开去,硬是从铁衣骑兵密集的阵型中渗入,象一张庞大的铁网将这支铁骑死死箍住,又似无边火海淹没了大地冰川,万年寒冰虽坚,也难敌烈火的熊熊炙热。
“哪位是杜天宇元帅?”一个英俊青年策马奔至,彬彬有礼地问道,目光在我和黄烈间打个转,停留在我身上,我看了他一眼,望向数百米外收拾战场的骑兵,没有答话。
“这位便是了,阁下是……萧元帅?”原本书生意气自负甚高的黄烈在对方的英气逼人下竟有些自惭,语气低柔许多。
“萧元帅麾下统领谢远,见过平远元帅!”那青年人立刻下马跪拜,没有丝毫傲慢气味,我慌忙下马扶起。
“左成已被我军生擒,请杜帅示下当如何处置?”谢远起身后第一句话便是向我请示,我笑道:“请谢统领照军规处置便是。”此时我心头对萧天鸣只剩叹服,满心疑问忍不住一齐倾倒出来:“你们能到长平,盛伟想必已经伏诛?萧帅现在何处?黄金峰和天香城可有失守?”
谢远微微一笑:“萧帅亲率大军解天香之围,张扶统领和我同时出兵长平,此刻想已把盛伟军歼灭了。消息顷刻可知,杜帅切勿忧心。”他巡视着我身后的部队道:“平远的弟兄一定很辛苦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享用左成留下的清水粮食,战场就交给我们吧。”
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什么?连喝几日马血,我的人已经渴得要发疯了。左成大营虽然被烧,他的粮食储备却在另处完好无损的保存着,正好成了我军的犒赏物资,当一袋袋清水出现在眼前时,一片野兽般的狂吼响彻夜空。
我喝足清水,斜靠在山壁放眼望去,满天繁星悬挂在头顶,把东一拨西一拨坐在地上的人群照得清晰无比,谢远的部下和平远军打成一片,或远或近的欢笑声不时传来,而更多的人已经沉沉睡去---经过多日的紧张和绝望,今夜梦中想必不再有烈火与杀戮。
“这就是祥和!战场的祥和,远胜过人间的城市繁华!”黄烈坐到我旁边,感慨万千。
“妈的,萧天鸣太厉害了,老子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简丹在我另一边坐下,稚嫩的嗓音如大人般咒骂着。
“小孩子,别学人骂脏话!”黄烈随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人家不是小孩子了!”简丹立刻瞪圆了他的小眼睛。
“翅膀长硬了不是?皮又痒了不是?”黄烈懒洋洋地回骂,却半天得不到回答,他疑惑地探出身子向这边看来,才发现简丹把头枕在我肩上,已经睡着了。
谈笑声渐渐减少,战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黄烈也枕在我另一边肩膀睡了,我正欲打个小盹,谢远的脚步声却传入耳中,“杜帅,张扶统领送来战况,盛伟已被我军击毙,封将军被他救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柔,似乎生怕惊醒了简丹黄烈,“山中伏兵是张太守大公子率领,也被属下分兵剿灭,长平附近已安全,谢远就此奔赴主战场,请杜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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