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沉浸在奥休话音消失后的寂静中,我一面享受着这寂静,一面观察着我四位同来者的表情,莎乐美心醉神迷地凝视着奥休,本阿登用一种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掂量这个白胡子老头的分量,乌太卫沉思不语,白一辉挺直了胸膛,用一种傲慢而鄙视的目光扫视全场。
奥休让这气氛持续了片刻后开口了:“正如你们早就知道的,今晚的动态静心会提前结束,因为我和列奥先生有一场事先约好的辩论,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下来旁观,那些对此不感兴趣的可以离开了。”
一部分穿着橘色长袍的奥休弟子起身离开,同时进来了更多的人,他们身着各色盛装,神情高傲庄重,显然属于上层阶级,这说明今晚我观看的是一场颇受关注的公开辩论。
莎乐美为我们争取到前台第一排的好位置,短暂的骚动后,一个稍显瘦削的中年男子从舞台后走了上来。他的目光凝定有力,仿佛随时都在进行着深邃的思考,他嘴上叼了一支烟斗,以充满自信而又不显霸气的平和姿态坐在了奥休旁边不远的座位上。他环视着四周明亮的光线,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然后尽量把脸庞隐藏在阴影里,似乎在有意营造神秘。
他取下口中的烟斗,挥动着对台下的乌太卫致意:“将军,从庞培城回来的感觉不错吧?”四下响起一阵吃吃低笑,而乌太卫只能无奈地笑笑,他在庞培全军覆没并被马尔斯俘虏的事已经传遍了杰玛里,列奥打的招呼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挖苦。
列奥的主人克拉苏是军国党内仅次于开撒的第二号人物,在前年的神诞节之夜,克拉苏和开撒联手发动政变,将杰玛里城内大部分和平党元老逮捕,开撒随即自称元首,太平国在复国后曾有过的短暂的民主体制,至此便只剩一个空壳。高尔的父亲高乐元老侥幸逃出杰玛里,立即联合了其余的和平党贵族,以费洛城为中心同开撒对峙。而此时的开撒和克拉苏已经发生争执,克拉苏要将抓到的和平党议员全部处死,马上发动内战,但开撒知道高里的光剑骑士团实力不可小觑,更对马尔斯的军事才能心存顾忌,他坚持对被捕的和平党议员进行公开审判,同时和费洛城展开谈判。
漫长的审判于去年秋天得到成果:大部分元老都被以叛国罪的罪名处死。尽管结果和克拉苏当初要求的一样,但经过这样的程序后,费洛城在事件初始营造出的背水一战的气势被成功消除,士气逐渐低落。开撒塑造出自己作为一个既具备铁腕手段又富有人情味的形象,甚至有传言说他在是否最终处死和平党议员的问题上也和克拉苏有过很大争执。总之,大部分骂名最后都被克拉苏承当,开撒作为一个被强势部下胁迫的温和元首的名声已经开始传播,大部分人都相信,开撒和克拉苏之间必有一战,如果开撒获胜,太平国的内战将可以避免。
林漫野向太平国求救是一个意外的变数。最终,克拉苏把自己的军团派去了沧海国,据说这是列奥的主意,他认为这样既可以确保新得到的领土在克拉苏的控制之下,又能为其打造出收复失土的民族英雄的形象,挽回因处死政敌而失去的民意。为了确保杰玛里城的势力均衡不被打破,也是在列奥的提议下,克拉苏坚请开撒将马东尼和乌太卫的军团派去庞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至今仍蒙在层层迷雾之中。光子弹是如何出现,内战爆发的责任究竟该落在谁的头上,一直在杰玛里城和费洛城之间纠缠不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费洛城被这一战的辉煌胜利所激励,已经出现攻打杰玛里的呼声,如果克拉苏不立刻把他的军团从沧海国调回,杰玛里就危险了。
但开撒和乌太卫也很清楚,只要克拉苏的军团一回到杰玛里,他们就完了。
乌太卫面对四周毫无掩饰的嘲笑,坦然地起身鞠躬,他露出友好的笑容,灰色的眼珠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不少人告诉我,说应该对这里来一次彻底的清洗。于是今晚我来了,并且很快得出了结论,象这样一个让人愉快的地方,有理由让它的音乐和歌舞永远保持下去。”
他再度谦卑地鞠躬,在奥休弟子的掌声停歇后说道:“正如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对马尔斯军团发起进攻的最热心的倡议者,我的兄长马东尼,已经长眠在庞培城的废墟中。没有人比我——他的义兄弟,对此感到更深的痛苦。我相信今晚在这里的太平国人,无论党派和社会阶层的差异,都应该从中得到了教训:我们不需要再打一次内战,我们需要的是和平。”
列奥不耐烦地吸着烟直到掌声停止,他简洁地说道:“乌太卫将军很好地表明了他作为一个军国党军人的立场,现在我想该我表明自己的立场了:我们在敌人那里不可能得到真正和平,充其量是短暂的休战,对和平的渴望只会使敌人斗志昂扬而削弱我们的意志。”
乌太卫笑着坐回到座位上,并未作出任何反驳。
列奥放下烟斗,他以郑重的表情对台下说道:“现在我将要做出一个承诺,这是我从来没有作过的。我知道自己一直拥有语言晦涩隐秘的名声,但今晚我不会说任何无关痛痒的话,我会直指一切论题的核心,以表示对奥休先生的尊敬。”
他做到了。他从刚才的话题出发,漂亮地从两个党派的内斗过渡到国与国间的战争,他强调了爱国主义和道德教化的重要性及其相互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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