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口中的“申国公”便是吏部尚书高士廉,高士廉是李承乾生母长孙皇后的娘家舅父,也是李承乾的外舅公。
由高士廉出面,于公,吏部尚书、当朝国公过问此事显得郑重;于私,高士廉是李承乾的亲眷,李承乾也信得过他,不会太过畏惧,于公于私都过得去。
而当李世民遣高士廉前往黔州彻查此事,高士廉人还在路上的时候,柴令武遣去请李承乾的人方才到了黔州。
柴令武伙同李元昌谋逆是死罪,自然绝密,所遣也是信得过的心腹之人,此人便是柴令武府上的管事柴宽。
李承乾虽被流放,但朝廷并未限制死李承乾的自由,故而柴宽想见李承乾并不难,只消到李承乾暂住的府中拜见便可。
柴宽上下使了些钱,佯做家奴,便悄悄地潜进了李承乾的府邸,寻得了正在书房临贴的李承乾。
“太子的字苍虬有力,越发有名家风范了。”柴宽穿着一身家奴的衣裳,端着茶碗,走进了李承乾的书房,看着李承乾临下的字帖,轻声赞道。
李承乾听得有人进门,起初并未多想,只当是寻常家奴,抬头问道:“你也懂字吗?”
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去,可就当李承乾看到柴宽的那张脸后,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就凝重了起来。
李承乾是识得柴宽的,李承乾见柴宽出现在此,不安地问道:“你不在长安待着,来此作甚?”
柴宽俯身拜道:“小人奉阿郎之命特来拜见太子。”
李承乾道:“我已被父皇废黜,不是太子了,现在的太子是三弟,我眼下与庶人无异,你唤我名字便可。”
柴宽闻言,忙道:“在小人眼中,太子始终是太子,是大唐储君,小人绝不敢怠慢。”
柴宽是柴令武府上的管事,不过是个跑腿的,李承乾知道和柴宽去深究这称谓之事是无用了,于是李承乾放下了手中的笔,对柴宽道:“我现在是流放戴罪之身,柴令武为何会命你来寻我。”
柴宽道:“小人是奉阿郎之命,接太子回京的。”
“接我回京?这不是父皇的意思吧。”李承乾闻言,抬头看了看柴宽乔装打扮,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是偷偷混进来的,皱眉道。
柴宽道:“太子放心,阿郎已经和汉王商议好了,先接太子还京,然后自然有法子叫太子名正言顺地留在长安。”
李承乾生于长安,长于长安,他自然想回到长安,可和回长安相比,他更想活着。更何况李承乾在黔州流放本就过地不差,何必犯险回长安。
李承乾怒道:“混账,我在黔州是父皇的意思,柴令武和李元昌凭什么瞒着父皇做这等事情。”
柴宽道:“阿郎和汉王是不愿看太子在黔州受苦,心中不忍,故而命小人来接太子还京。”
现在的柴宽是一路自长安疾驰而来的,黔州又消息闭塞,现在的柴宽还不知柴令武和李元昌已经事败的事实,还只当他们兴许已经拿下玄武门,占据皇城了呢。
在柴宽想来,若是直接和李承乾说了谋反之事,李承乾未必会同意,最好的法子是把李承乾诓回长安,到时李承乾骑马难下,自然就会从逆。
不过柴宽想的虽然好,但李承乾却谨慎地很,根本不吃柴宽先斩后奏这一套。
柴宽无奈,只得如实道:“陛下东征途中染病,一度昏厥,此时陛下已被李恪联合李绩、李道宗控制,李恪欲借此把持朝政。阿郎和汉王为拨乱反正,已起兵勤王。”
李承乾听着柴宽的话,心中猛地一惊。
李世民染病的消息李承乾倒是知道,但据李承乾所知,李世民并无性命之忧,又何来的李恪勾结李绩、李道宗把持朝政之事?若是没有此事,所谓起兵勤王根本就是谋逆之举。
不管柴宽所言之事的真伪,柴令武和李元昌的事情李承乾都不想掺和,只想着敬而远之。
李承乾忙道:“此事与我无关,我不过一阶下之囚,于你们无半点助益,你们来寻我作甚?”
柴宽道:“阿郎和汉王起兵勤王,是以太子为号,此番只待太子还京,振臂一呼,便可割据关中为帝,和李恪东西分治,岂不美哉。”
柴宽之言入耳,李承乾的眼中满是惊骇,写满了惧意,他没想到柴令武和李元昌起兵谋反,竟然用的是他的名头,这消息若是传到李世民或是李恪的耳中,他们又会怎么想?他恐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承乾急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坑害于我,要害了我的性命。”
柴宽解释道:“陛下昏迷,不理朝政,只要太子还京,振臂一呼,必可成事。此事若成,太子便可据有关中,此乃泼天富贵,太子何出此言。”
李承乾怒道:“你们谋逆,以我为名,若是三弟知道了,又该如何看我,我可还能留的性命,你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柴宽道:“陛下病重,昏迷不醒,没了陛下对李恪的庇护,一个李恪又何足道哉,只要有太子出面,咱们再扼守潼关,李恪也奈何不得太子。”
在李承乾看来,李元昌和柴令武起兵谋反不过是取死之道,但柴宽却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李承乾叹了口气道:“你们以为李恪能有今日,靠的都是父皇的偏爱吗?”
正如李恪了解李承乾一般,在经过几番大败后,在黔州待了几载的李承乾也同样了解了李恪,现在的李承乾越想,才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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