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齐芬嫁去,老虫剧变,林翊也给毁掉了。一直以来心中隐约猜测着的、从不认真去想或是潜意识中不敢往深处想的事,已如一段正确的程序无论如何复杂却必然得出一定的结果般发生。一刻间我竟是什么也没有了。
可他们终归是除父母外我最记挂着的三个人啊!
我犹如陷进了一个怪圈。圈外人影交错,圈中我如痴如狂。
齐芬嫁人不过是迟早之事,当一个女孩在学业方面无法再前进一步时这几乎是必然的结局,不作任何努力的等待终归也会是镜花水月。这虽难明白我还是能接受。
老虫剧变事实上也早有征兆,老虫曾于我提起林翊与沈小雁时显露出古怪的神情,他当日曾笑着说女人才是他创作的本能冲动。以前我把这一切当成笑话来听,如今也总算清楚。
可林翊呢?那个曾说要和我开创一番功业的林翊呢?他去哪了?
这不是林翊,我望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他,感觉对着的只是一条肉虫。
林翊呢?那个酒后与我胡言乱语放声高歌的林翊呢?那个输了绝不撒赖喝冷水如甘泉的林翊呢?那个在我为繁难的程序头痛不堪时犹不言败的林翊呢?他到底上哪去了?
自此又要孤身上路了吧,便如当年失去最要好的朋友与最心爱的人。当年我们确是错了,都错在年少的无知与轻狂,可今天呢?
我想得几乎要吐血。
我只有倒下了,害起病来。接连不断的失去与多日积聚的酒精还有急剧转凉的天气使我陷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梦中迷茫,一时觉有无数的人拿着长剑大刀向我乱斩乱刺,一时又觉眼前色彩斑斓万紫千红,更有时我就觉得阿芬还在身边轻声软语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我。
朦胧中我伸出手去。
我抓住阿芬的手了!她没变,她的容颜依然俏丽,她的纤手依然温柔!
我心中狂喜,猛的睁眼叫道:“阿芬……!”
“你醒了?”青青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欣喜。
我摇摇头,略觉失望,同时也感虚乏。
“我这是在哪儿?”我看着四围雪白的墙,宿舍的墙可比这黑得多。
“这是学校医院里的特理病房,你昏迷已经好几天了。”
我大起兴趣,问道:“我得了啥病?”
“由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你很开心?”青青怯怯的问。
我不由得心中暗骂:妈的,见鬼了还是怎么的?我已经不是小儿,怎还会得这种肺病?同时察觉到手中还握着什么,立刻想到是青青的手,急忙松开来。青青也醒悟了,忙将手缩回。
我清清喉咙,觉得唐突。
“哟,你别动。”青青对我道:“你还打着吊针呢,整天扎扎乱蹦的就象一只大虾。”
“你就不能替我找个恰当点的比喻?譬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什么的。”我提醒她用词不当,心中觉好笑:为何我们每次见面时都要拌嘴?但我也乖乖躺着不动了。
“你配吗?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吧。”青青笑道。
我刚要回嘴。有个女护士拿着针筒走进房来。
我大惊,慌道:“怎么?要打针?”吓得连要和青青说的话也忘了,心中只一叠叫苦。
青青奇道:“你怕打针?”
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也惭愧,我长这么大最怕的除父母外就是那又尖又长的针头了。往常校里要打甲乙丙丁型肝炎又或是一二三四类流脑疫苗我都是稀里糊涂的搪塞过去的。相比长剑大刀而言,还是那闪着寒光滴着药液的尘头能吓我半死。
“不是吧?”青青看我不象作假。
“哪里哪里,打针罢了。”我打个哈哈。
护士走至床边抱歉的道:“青霉素药液昨天晚上给你打完了,今天只好打粉剂了,可能会痛点的,你忍住。”
我只觉自己象只待宰的迷途羔羊。
护士朝天推动针筒,药剂欢乐地跑出来。她道:“伸过手来。”
“哪边?”我嘻皮笑脸的。
“真多疲话,你还有哪一边的手是闲着的?”
最后拖延的机会破灭,我只好伸出右手去,脸朝左边看着青青,青青两手在脸上刮着羞我,我忙做个英雄表情。
护士卷起我衣袖,拿酒精药棉消了毒。我立刻惨叫一声。
“还没打下呢。”那护士气恼地说:“给我老实点。”
我无地自容,青青已“咯咯”的笑起来,听那护士也笑道:“看你,比你妹妹还象女孩子。”
妹妹?我看青青。她脸又红,朝我打个眼色。我笑着转过头去,于是我亲眼目睹了那女护士是怎样光明正大的用她的凶器折磨我。我叫一声闭上双眼,臂处传来一阵疼痛,象有人狠命地用指甲掐我。
“好了。”护士利索的拨出针来,又替我消毒后完成作业般走了。
“我定是满足了她的虐待心理。”我朝她背影小声地说:“虐待狂。”
从青青的说话中我得知了这几天的经过。那天晚上我连饭也没吃就躺下了,第二天早上文龙醒来后见我满面通红又呓语连连的忙和林翊、泰来送我进了医院。青青为着要准备参加辩论大赛的缘故,恰好这几天得系主任特批有假。她在主楼处碰见林翊,得知我病了,便到医院来照顾我。我算计时间,昏迷已足足三天了。
“看你以后还逞强不?”青青说:“早叫你看病的,偏你懒。”
我心中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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