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下起了雨。
李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着白天的那队人马,他们去恐怖林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那传说的《鬼论》?这是个比较愚蠢的问题,但大体上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想到这,他突然有点害怕,莫须有的害怕。他无法明白为何想到《鬼论》这本书的时候,浑身就不停的颤抖,一种从心里勃发的兴奋无法用理智压抑住。回过头瞥见的是睡熟的妻子和孩子,突然间有种好久未现的感动,曾多少个这样恬静时分,当——这种无声的时候,他总会轻吻他的爱人,吻孩子小小的手,但此刻,那种在心中一直深深隐藏的某种yu望,无休止的折磨着他,他已无法不去想这些神秘的传说了,这一切已经左右住他的思想,他在这种左右中有点疯狂,他紧紧握住的是那柄剑,拎起藏了好几年前的甲胄,回头再看一眼自己深爱的两个人.在雨夜里,他走了。
而那位将军,在雨夜里,也无法睡眠。他看着帐篷外面的天空,回想起前些年沙场征战,一切都重现如新,多少年的血雨腥风,多少剑下亡魂,几多豪杰英雄,折戟沉沙。他望着立在营前纹丝不动的哨兵,想着那哨兵的明天,是否能和今日的自己一样,成为一位将军。他淡然一笑,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想法好幼稚,别的年轻人的前途是美好的,但是士兵不是,士兵次次面临的是生死,无多选择,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正是这个道理,而明日,很可能就会找到最后的归宿了。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下属,也对不起自己,这样苦苦寻觅,最终挖掘出的,可能只是自己的枯骨。将军惨淡一笑,走到那个哨兵面前,把他换了下去,自己成了这上半夜的哨兵。
子夜刚至,战马轻轻的嘶咽,士兵们都已经骑在马上了,勒住马缰。他们等待的,是将军的一声令下。
将军披起了雨披,走到这支部队的前面。
黑夜挡住了去路,夜路难行。
整个队伍缓缓的前行着,将军的马走在最前面。
马蹄踏过的是浅浅的泥窝,泥窝立即便被浑浊的水添满。雨还在下,茅草们相互依靠,许是冷了。
将军的马突然停了下来。前面有个人影,牵着马,立在那一动不动。在黑暗中如同一具雕塑,任凭着斜风细雨。
“我就知道是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将军问,而后他仰天长叹一声。
“轰!”一道闪电,闪电是一记快刀,把天幕割成了两爿。
闪电照清楚了每个人的脸,李铁看见每个人的右手都抚着剑柄。
“我是来带路的,我有那林子的地图,”他举起右手,一块绸帛,半裹着那柄锈剑,滴着水。他早已穿上了皮甲,所以,在人们的眼中,他似乎是更多一点的士兵,而并非是个单纯的铁匠。在蠢蠢欲动的马群里,隐藏更多的是杀机,特别是这时候,兵与兵,惯性会勾出杀戮的yu望。
“你想得到什么?”将军问。他的马来回走动,不安于将军绳索的束缚。
“没有,我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想再当回战士。”李铁说。
他不善于谎言。他有再一次当战士的yu望,他还想再次沙场驰骋,当然,他还有另外的一个目的,那就是《鬼论》。一般而言,回答给别人一个正当的理由而又不至于违背良心的话,那便不是谎言了。
“不对,你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至少,你还有一个目的,对吗?”将军说。他的眼神似乎已经穿透里李铁肺腑,洞悉了一切的原因。
“还有一本书,”李铁仿佛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靶心,成为无数个箭头的焦点,他的汗水已经开始冒出,和着的是红色的雨水,没有人可以看出汗水稀释着雨水。
“是《鬼论》,它可以让我更好成为一位将军,所以,我来的原因可以理解为我还想当次兵,这是这次,我想当个好的将军!”他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他如铁铸的身躯,屹立在血雨绵绵的夜里。至于他的神情有多么坚毅,那是坚韧的士兵才具有的独特气息。
“好样的!有理想。”
“我们的目的和你并不冲突,所以,可以带上你,但是,你凭着什么,可以和我的士兵走在一起?”将军的言下之意,你一个毛头小子,说要来便来,那这帮兄弟是不会服气的。
李铁无声。他明白一般在这样的时候,男人们都会选择决斗。虽然决斗是野蛮的,但是野蛮才代表着实力和霸权,世界没有真正的和平,哪怕在一个很小的群体,永远都会有阶级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会是将军,有人是士兵。
李铁缓缓的拔出短剑。剑尖朝上;把持剑柄的手,离心口约一个拳头的距离,一个比较合理的距离;双腿扎稳马步,小腿绷紧。
他想起这柄剑的由来。这把剑名血饮,那是在潼关一战中,兄弟们和将军践踏无数的尸身,冒着多如雨线的飞矛,突围而出。好容易跑鬼哭林里,饥肠漉漉的刚开始升起火,却从林子那边出来了一队兵马,喊杀过来。无路可退,只好杀了起来,将军不敌对方的那个头头,被一双锏刺穿,临死前把这剑扔到他旁边,那双眼瞪着那把剑,死不瞑目的样子。后来自己出了来,听说在那林子里的头头,却是个叫秦叔宝的,难怪乎凶狠异常,确是一般人无法抵挡的……
李铁还没想完,看见从对方营中走出一人来,那人约二十有余,还带着些许孩子气息,但面色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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