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推了他一把,嗔道:“那你还不去看看。”
祝天明硬着头皮来到隔壁房间,推开门,房间里幽幽暗暗的,一个人影躺在床上辗转呼号,看见祝天明就喊:“天明,我好害怕。”
祝天明心中一软,恐惧被往日的柔情所冲淡,上前握住她的手:“琴,坚持住,我就在你身边。”
申琴的脸色铁青得可怕,祝天明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眼角瞥见她胀鼓鼓的腹部内有东西蠢蠢欲动,难道她真的要生孩子?刚想到这里,见圆滚滚的腹部上突然裂开一条缝,碧绿色的汁液中一只小手伸了出来,然后缓缓爬出个浑身暗蓝色的婴儿,全身长满了倒刺,嘴巴尤其大,里面张满了尖利森森的牙齿,眼睛闪着凌厉的光。
申琴直直地坐了起来,笑道:“天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啊?”说话间,头发掩盖处流下一溜白色的脑浆来。
祝天明张大嘴,却一声也喊不出来,声带都已经被恐惧冻结了,浑身颤抖着一步步倒退,身子突然撞在一件物体身上。回头登时眼前一暗,只看得见暗红的蛇形的柔软物体在粘稠的液体中蠕动,最里面是个黑黑的小洞,上下都有两排尖利的白色钉状物体。
耳中传来嗡嗡的声音,“哥,你看我的嘴巴是不是很大啊。”
祝天明才醒悟他的头在明珠的嘴的范围里,心顿时碎了。他突然领悟到宋佩玉为什么要杀了他妻子,为什么要把她碎尸,因为这一切都太可怖了,任何人的神经都无法禁受住这样的打击,眼看着心爱的人变成这样,真是生不如死,不能再让她们这样丧失人性痛苦地活着,让她们消失反而是帮助她们脱离苦海最好的办法。
他肩膀上突然有人一拍,道:“祝队长,你怎么了。”
祝天明如梦初醒,啊呀一声大大的喊了出来,睁眼一看,对面的石灰刷的墙壁上八个暗红色大字映入眼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身边几个狱警正奇怪地望着自己,祝天明怔然发问道:“我是在什么地方?”周身发冷,衣服已经都被汗水浸湿了。
一个狱警探询道:“祝队长你没事吧?”
祝天明才确定自己在监狱里的会见室。天花板上悬吊着的一盏白织灯微微摇晃着,狱警挥着电棒色厉内荏冲着对面隔着张桌子悠然坐在椅子里的宋佩玉警告道:“你别搞鬼了,老实点!”
宋佩玉耸肩摊手,无辜地道:“警官大人,我没干什么啊,你们要提审我,我就来了,如果问完了,请让我回去吧,我困着呢。”一脸倦意地伸了个懒腰。
狱警望向祝天明征求他的意见。
祝天明点点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一个狱警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道:“这犯人真的很邪,你要是发现不对劲马上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
祝天明点点头表示明白。
见门掩上,祝天明盯着宋佩玉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神里找出什么破绽,低沉地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宋佩玉百无聊赖地剔着指甲缝,伸嘴吹了吹,然后抬眼道:“祝警官,您想问什么?”
祝天明握紧拳头:“你别玩花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老七呢?”
宋佩玉戚着眉头道:“孙老七?什么孙老七孙老八的,我只是个囚犯而不是户籍科的警员,我怎么知道那么多呢。”
祝天明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眼红红地瞪着宋佩玉道:“别装了,快说老实话!”
宋佩玉盯着他,半晌道:“根本没有这个人,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孙老七,你要我怎么说。”
祝天明额头的冷汗出来了,嘶声道:“撒谎,你在撒谎!”
宋佩玉道又冲指甲吹了口气,道:“我是在说真话啊,祝警官别那么激动嘛。”话音一顿,“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和尚修行的故事,古时有个和尚每次坐禅的时候,总会见到一只庞大的蜘蛛,使他无法静心修炼,于是请教长老,长老告诉他一个方法,让他准备墨笔,如果蜘蛛再来就在它肚皮上画一个圆圈,以后蜘蛛就不会再来了。和尚依言而行,等他坐禅的时候,那蜘蛛果然又来了,和尚就壮胆在那蜘蛛的肚腹上画了一个圈,那蜘蛛立时消失无踪,他大喜,睁目一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肚皮上有一个圆圈,正是自己的笔迹。他才恍然大悟,那个蜘蛛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杂念,是他的心魔。”
祝天明沙哑着嗓子道:“难道说,我有心魔?”
宋佩玉同情地叹了口气,“人嘛,经历了一些的事,难免会胡思乱想的,有时候,自己神智发生了意外也不清楚,你看看疯人院里那么多疯子有几个说自己是疯的,总以为自己很正常,其实干的却是疯子才干的事。”
祝天明鼻孔喘出粗气:“你说我疯了?”
宋佩玉专注地看着指甲:“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祝天明失神落魄自言自语道:“莫非我真的疯了,幻觉、失忆、梦境。。。”蹲下身子抱着头:“为什么,为什么有好些东西我记不起来,为什么我以为的现实和实际不一样呢?”
宋佩玉怜悯地看着他:“祝警官,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扭头朝门外喊:“警官,我要回监牢啦。”
门外进来两个狱警见祝天明不出声反对,就押宋佩玉走了。
监狱处在偏僻的南郊外,路上人很少,祝天明精神恍惚,脚步飘浮,一脚轻一脚重地颓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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