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凉亭聊了一会儿,日头偏西,风吹生寒,程英内力不及,于是回房加衣。她前脚刚走,左侧桃树落花纷纷,走来一人,青衫磊落,手持玉箫,正是刚刚回岛的黄药师。
谢曜一眼瞅得他,忙起身相迎,笑道:“药兄,别来无恙!”
黄药师闻言一怔,仔细辨他面目,认了出来,不禁快步上前,颇为欣喜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谢大侠,怎来我桃花岛了?”
“你一来便折煞我么?”谢曜好笑的看向他,数年不见,黄药师苍老不少,青衫玉箫始终不变,畅游五湖四海,更添仙风道骨神韵。
他打量的黄药师的同时,黄药师也在打量他,当初黄药师和他分别之时谢曜尚未还俗,见他真面也是在重阳宫大战那日,如今时光飞逝,匆匆十六年过去,谢曜比起青年时更多几分岁月沉淀。
黄药师微微一笑,与他一同步上台阶,在凉亭里坐下,道:“这几年你名气可不小啊,我往东走,听得见有人夸你那两个徒儿;往西走,又听得见有人说你这个师父;前几日在嘉兴岔道,茶寮里那张一氓和人厨子,因你侠门同李莫愁大打出手,差些双双送命,若不是我正巧路过,救了那二人一命,怕又死在李莫愁手中。”
谢曜不由惊讶,他仔细一想,蹙眉说:“张一氓两年前我的确救过他,但这人厨子我却从未对他有恩,何来如此?”
黄药师笑道:“我听他们言道,这人厨子敬仰天山双侠,你又正是天山双侠的师父,怕正是因此缘故了。”谢曜听罢又是感慨此人义气,又是烦扰李莫愁性格诡异。黄药师这时岔开话题,问:“听说你侠门一派都在帮朝廷打仗,可是要谋个一官半职?”
“这怎可能?”谢曜垂首摇了摇头,“我一介江湖草莽,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和庙堂格格不入。更何况这又哪里算打仗,不过是凭借几分手脚功夫,行侠义方便之事。”
黄药师颔首,道:“不错。”
他二人正在闲聊,忽然树下走出一道翠衫倩影,正是程英。
程英一眼看见黄药师,不禁欢喜喊道:“师父!”
黄药师回过头,见她也不由高兴,招了招手:“英儿,你过来,为师给你介绍个人物。”程英方才过来时偷偷听到二人谈话,这会儿见黄药师的神情,便知自己早前对谢曜的警惕都是笑话,她面色一红,低下头缓缓走去。
不等黄药师继续开口,谢曜便已笑了笑:“已经认识过了。”
“是么?”黄药师略感诧异。
谢曜道:“嗯,这丫头甚是聪慧,武功在同龄也出类拔萃,恭喜药兄收了个好徒弟。”
黄药师捻须一笑,随即叹道:“英儿是个孤儿,说起来这事还和李莫愁有关。四年前我途径嘉兴陆家庄,正逢那李莫愁灭门……”
“嘉兴陆家庄?陆展元?”谢曜不由惊然,他细细一算,四年前正是李莫愁给他保证十年的破约期限,没曾想她还是去寻仇,想到陆展元和何沅君一定死在她拂尘下,不由叹息,“陆氏夫妇和我交情不浅,我少年时在一灯大师座下,便和那陆夫人熟识,可惜他夫妻遇害,我却没能赶上阻拦。”
黄药师微微摇头,轻啜了一口清茶,方道:“非也,陆展元夫妻早在七年前便因病去世,李莫愁寻上门,正好遇见陆展元的胞弟陆立鼎一家,我这小徒儿正是陆立鼎的外甥女……”他话没说完,身侧忽然传来细声呜咽。
原来程英听见往事,忍不住红了眼睛。
黄药师一时不再说下去,倒是程英自己抬袖轻拭眼泪,语带鼻音道:“李莫愁将我姨父一家杀了,还掳走我无双表妹,依那女魔头的性子,我无双表妹……怕也被她……”
“英儿,你那表妹可是个跛子?”
程英闻言怔了怔,抬起泪眼,仔细回想:“我表妹腿脚很好啊……啊,是了,李莫愁当日上门寻仇,我表妹正好摔了骨头。”她说到此处看向黄药师,瞪大眼睛,“师父?你知道我表妹么?”
黄药师也不确定,他将那日茶寮发生的事情说给二人,程英登时便道:“肯定是我表妹,她……她这些年委曲求全待在李莫愁身边,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好在她机灵,终于找到时候逃了,可前别被李莫愁抓回去!”
程英一时间担忧表妹,不禁急了,她正欲开口,黄药师忽然笑着看向谢曜,说起不相关的事,“谢老弟,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药兄有兴,在下自当奉陪。”
谢曜心想黄药师也许一时间武瘾犯了,正要起身,却听黄药师摇头道:“你武功数年前便已胜过我,和你比武自讨苦吃,不好,不好。”
程英自小便听过五绝名头,黄药师的武功可谓震古烁今,而今他竟还说自己不如谢曜,程英心底不禁惊讶万分。
谢曜微一死思忖,询问说:“那比甚么?”
黄药师想了片刻,忽然笑道:“这样罢,我出一个上联,你来对一个下联。若是对工整了,便是你赢;反之,则是我胜。”谢曜听这比试,大感头疼,失笑的敲了敲额头,“药兄,请出上联。”
黄药师捻了捻胡须,道:“静心亭里,一翠鸟欲寻翡雀求静心。”
谢曜听这联子登时一愣,他看了眼黄药师身侧的程英,顿时恍然,不由大笑,“药兄出得好题,在下甘愿认输。”原来黄药师比试是假,托谢曜事情为真,这静心亭正是他们所处凉亭,而程英一身翠衫,正符合“翠鸟”,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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