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年纪尚小,从未练过武功,这个时候抓紧基础倒也不迟。
谢曜和他相处多日,发现这个孩子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礼貌周到,很听自己教导。谢曜觉得他品行不错,便也全心付出,准备将他带回天山好好教习武艺。
翻年积雪却尚未融化,冷风呼啸,郑金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毡帽,趴坐在芦苇背上,谢曜则一身不薄不厚的灰白轻衫,牵马沿着白皑皑深雪行走。
“师父,你穿这么少不冷吗?”郑金鼻子冻得通红,侧脸问道。
谢曜抬手将他毡帽扶正,微微笑道:“练武之人,不畏寒暑。待你学好的功夫,日后同我也是一样。”
郑金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穿过一片翠绿幽静的塔松林,马蹄溅起漫流在岩石上的溪水,郑金不时伸手触碰头顶沉甸甸的积雪,一个不慎,便将雪砸了一头,惹得谢曜低声发笑。待出了林海,再往里走便见一座开满红梅的宅院,周围的篱笆上缠绕着五彩缤纷的一串红。
“此处便是侠门弟子常住的地方,几年前房屋大修,空着的屋子不知几多,你选一间喜欢的住罢。”谢曜边说边将芦苇的马鞍取下,一拍马臀,芦苇自己便轻车熟路的撒丫子跑回温暖的马厩。
郑金看了一眼正中紧锁的茅草房,和这些新修起的房屋排在一起甚是扎眼,但他并没有对此好奇,而是的往右侧花厅走去,他正准备推开房门,突然“吱呀”一声,里面风风火火的走出一个身背药箱的人,那人走的极快,没瞅见郑金,只听“啊哟”“哎哟喂”两声惊呼,两人便狼狈的撞在一起。
郑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却听有人哽咽哭泣,只见方才撞了自己的人坐在门槛边,抬袖擦拭眼泪。
“……”
“哎呀!胡师弟,你搞掂甚么,怎么又哭了……”房里一名男子唠唠叨叨的走出来,蓦然看见立在院子里的郑金,愣了一愣,“嘿,小孩,你怎么进来的?”
郑金回答道:“我师父领我进来的。”
“是么?你师父是谁呀?说出来,哥哥给你吃糖葫芦。”
“阿跃,你又在胡闹!”谢曜缓步走进,便看见胡悬壶坐在门槛上哭,丁跃拿着自己的精钢铁扇冒充糖葫芦逗小孩子,当真不像话。
丁跃和胡悬壶闻声皆是一愣,随即快步跑上前,便要冲来抱他,“师父!我想死你啦!”“师父,师父,我也想死你了!”
两人一把年纪还往谢曜身上扑,谢曜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便也伸手回抱了一下,末了将郑金拉到二人身前,笑着说:“这是为师在外新收的弟子,名叫郑金,是你们的第八个师弟,今年方满十岁,你们这些个做师兄的,好好护着一些。”
郑金这时看向胡悬壶,抬手指着他道:“他也是我师兄?可为何撞了下便哭?”
丁跃一个没忍住,嘿嘿笑出声,胡悬壶脸色大窘,朝谢曜拱了拱手,抱着药箱便外逃似的走了:“弟子去镇上给人看病啦,替我给程师姊说声,晚上我要吃白果炖鸡!”
谢曜不由失笑,三人一同进屋坐下。
“阿跃,你和你大师兄此前不是在山西么?怎的却又回天山来了?”六年中几个弟子都频繁往返大理看他,前段时间听说短刀门和山西金鳞帮起了冲突,申屠行冲和丁跃二人跑去解围,而程英和陆无双也没有闲着,四处仗义,胡悬壶替人义诊,杨过更是不用说,几年来听到最多的行侠事迹当属他第一了。
丁跃抓了抓脑袋,笑道:“师父,这不是刚过年么,大家都回家聚聚。本来我们几个商量等元宵过了就去大理帮你,但还没去,就听大理被蒙古给灭了,这不,你自己又回来了。”他说着顺手捏了一把郑金的小脸,笑了笑,“还带回这么一个小不点儿!”
谢曜颔首微笑,突然想起许久不见的杨过,问:“你三师兄也回来和你们团年了吗?”
“没,他又只是寄回一封信,说是要去把青州的一个贪官杀了,不然睡觉也睡不安生。”
谢曜“嗯”了一声,对杨过近年的作为愈发欣慰,但江湖人只称他一句“神雕侠”,却不知他真实姓名和长相,和自己当初那情况可谓一模一样。
“那你大师兄他们去何处了?”
丁跃摆了摆手,道:“大师兄去打猎。我老婆又和她表姊去烧香拜佛,说镇郊有座观音庙,送子特别灵……”
谢曜忍俊不住,哈声一笑,拍了拍他肩头:“你们成亲也这么多年了,不努力怎行。”丁跃破天荒的红了脸,忸怩说:“师父,怎么你也来取笑我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谢曜便带着郑金四处散心,让他看看天山的风光。
郑金一路都没有说话,谢曜不得不主动找些话题:“阿金,你在大理经常看见雪么?”
“见过。”
谢曜不由惊讶,说:“我只道大理四季如春,冬天也不会多冷,没想到也会经常下雪?”
郑金闻言一怔,随即低下头道:“不是经常,只是偶尔运气好会碰到,我也只见过一次罢了。”
两人的脚踩进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半晌默然无语。
“那你喜欢雪么?”谢曜复又询问。
郑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苍茫的天地,高耸雪山,一片银装素裹,冷风如刀般凛冽,挂的人面颊生疼。
他拉了拉帽沿,说:“不喜欢,就算这里的风光很好,但着实太贫瘠了。”
谢曜倒没想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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