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骅自觉地在艾归手边坐下,杜子航便选择了对面的座位。艾归说到做到,说要请吃烤肉，桌子上这时已经摞了几个盘子。方青骅今天点鼠标右键点得手腕都酸了,眼睁睁地看着屏幕里的小女孩塞罗罗猪肉串,从一开始看得有些饿，到后来简直要看恶心了,此时对着烤肉散发出的香气，摆了张嫌恶的表情出来。
“不想吃吗？我看你在游戏里吃得挺香的。”艾归说这种话，明显是话里有话,说时的声音却格外温柔，歪头看着身边的方青骅,面挂微笑。艾归是那种典型的行止得体的好学生,微笑的表情一向是固定在脸上的，相处久了，却能在他看似不变的笑容里读出不一样的情绪来，比如——威胁。
方青骅抖了抖，悄无声息地挪下屁股，坐得离艾归远一些，不敢去跟他对视，转头招呼杜子航：“来来来，肚子你中午没吃饭，现在该饿了吧？快吃快吃。”
“我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杜子航挑眉，顺手抓过一串肉串，“你们专心解决你们的问题就行。”
杜子航这句话堵得方青骅苦了脸色，艾归也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青骅，我又没打算杀了你，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方青骅撇嘴，先问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玩什么游戏？什么时候开始进游戏盯我了？”
这时杜子航才忽然想起，方青骅在游戏里玩人妖号有一大群男玩家绕着他转，还是自己告诉艾归的。被这样问时，艾归也眼含笑意，瞥了杜子航一眼：“啊，嗯，有人告诉我的。”
“谁啊？”方青骅有些不满，转念一想，跟自己一起玩游戏的只有杜子航，同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对游戏没有太大的兴趣，并不知道自己最近在玩什么，究竟是谁告的密一目了然。他带着这种猜测也去看杜子航，杜子航此时手里抓着一串牛板筋，一点一点地嚼着，把头扭向窗外，摆出看风景的姿态。
“杜——子——航？”方青骅拖长了音调，怪腔怪调地问。
“好啦，你要是没做亏心事，还怕我知道吗？”艾归松松地揽着方青骅的肩膀。
方青骅摆出个怪表情来，解释：“我可没做亏心事，那谁谁，我是国王，他是我公会的会长，帮我升级呢。说是公会战快到了，我们公会就两个人，他说我到时候别拖他后腿。”
听完这个解释，艾归点了点头，却又继续问：“那，还有那个钱钱钱贱钱呢？”
“我这不没答应么。”方青骅干咳两声，“我跟他不熟啊，就让他们固定队带我练了几次级。——我说，你到底盯了我多久啊？连贱钱的事儿都知道。”
艾归笑笑：“我没盯着你，这一次也是凑巧了，被传送进周副本正好和你们两个挨得很近。”
“哈哈哈这才乖。”方青骅放心下来后，拍了拍胸口，又开始恣意起来，伸手去够桌子上的肉串，“串都凉了赶紧吃吧，快饿死了。”
他一手抓着三串，同时往嘴里塞。羊肉串冷了之后有一股膻腥味，没嚼两口方青骅就差一点吐了出来。干咳两声，艾归已经体贴地从他手里接过，又塞给他新的，“这个刚烤，还热。”
“唔。”方青骅和杜子航两个人，玩起游戏来废寝忘食，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方青骅现在的确很饿，吞下两口后，垫了垫肚子，很有闲心地问，“艾归，你进游戏多久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艾归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比《古剑奇谭》要好一点，我不太喜欢一招一招出的那种，呃……”好学生艾归在认识方青骅之前绝对不知道游戏是什么东西，纯粹是被自己的男友给带坏的。这学期刚开始时方青骅杀去他的宿舍，给他电脑上按上《古剑奇谭》，说是让艾归也了解年轻人该了解的东西。
“你是说你不喜欢回合制，喜欢即时战斗？”方青骅理解了一下艾归的话，“这几年国产单机还真没有什么出名的即时游戏……”
“大型网游即时还是挺多的。”杜子航接话，“喜欢即时的话，一起玩失落之都吧。你有公会吗？”
艾归对这些名词不熟悉，大体猜测了一下具体的含义，点了点头：“没有公会，一直在自己玩。”
“嗤，拿网游当单机玩么。”方青骅毫不客气地嘲笑自己的男友，“那你升级挺快的啊。”
“上周拆礼包的时候我注册了几个小号。”艾归说。
“不由得想起我曾经开四个小号陪自己下副本的黑历史啊。”另一个拿网游当单机玩的，不小心膝盖中了一箭的杜子航回忆。
“你现在有你那师父了，还怕没人带副本？”方青骅说。
“师父？”艾归进游戏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方青骅，对杜子航关心并不多，仅限于知道他的id。误打误撞几次隐藏任务送过杜子航上系统公告，除此之外，艾归便不了解什么了。随口接问，“我倒是有接到寻找老师的任务，但是去看了看，没有玩家在招收学生。”
“新手村被捡的，也算走运了。”杜子航说。
“走大运了好不好，我可从没见过这么负责人的师父，又是带副本，又是打装备，又是送宝石的，你要是个萌妹子我倒是勉强理解，不但是个男的，你还一点都不萌。”方青骅带了点羡慕的口气，顺便鄙夷杜子航。这么说着，他忽然用臂窝捅了捅艾归，揶揄，“没准肚子的师父跟咱们一路人呢，看上咱们肚子了？”
“咳！”喝着饮料的杜子航被呛了一下，“你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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