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说道:“姑娘,奴婢不能轻易走开,皇上让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公子。”
南宫娣也不好为难她,也不能放任水逸不管,想了想,看着殿外的巫师说道:“外面有巫师守着,你就和他说我让你去打水给这公子换上,若是不许,到时候这公子病情重去了,皇上就为难了。”
宫婢犹豫不决的跪在地上,皇上暴戾的性子,她若是擅离职守,日子就到头了。
“你不用害怕,有巫师替你开解,皇上不会惩罚你。”南宫娣知晓宫婢的心思,若她把自己的原话说给巫师,巫师绝对会答应,他们的筹码是水逸,绝对不会让水逸这个时候过世,一切都要用她做饵把父皇母后还有君墨幽钓上勾,他们才会对她下手。
宫婢想到巫师很得皇上器重,拿着南宫娣的打赏,点头离开了。
不多时,宫婢打着一盆水过来,南宫娣走了出去,叫守在外面的太监替水逸擦拭身子换衣裳,太监回头征询巫师的意见,巫师见南宫娣得寸进尺,并没有开口说话。
南宫娣气绝,拉着脸说道:“你不许他给水逸换衣服,难不成巫师大人要亲自动手伺候?若是如此,南宫娣替水逸谢过巫师大人。”
巫师气得脸都绿了,这么多年来,谁敢命令他做伺候人的事情?
抬眼瞧见南宫娣好整以暇的神态,想到水逸的病情,琢磨了一番,想要让太监去换,张了张嘴,在南宫娣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进了内殿,拉上了四折屏风。
南宫娣顾不上震惊,提脚跟了进去,看到宫婢守在屏风外,知道是那阴阳怪气的巫师在替水逸清洗,她可不认为巫师当真这么好心,定然是水逸身上有什么秘密或是什么东西不易外露,他才‘屈尊降贵’的亲自动手。
“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唤回了南宫娣神游的思绪,愁眉不展的看着屏风后的两条身影,南宫媂眼底升起一丝笑意,看来人醒过来了。
片刻,巫师沉着脸出来,对着南宫娣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南宫娣恼火的伸脚踩在拽地的斗篷,‘嘶啦’一声,斗篷整个落在地上,露出巫师的整个头部,然而并没有苍白亦或是墨黑的发丝,光秃的脑后狰狞,仿佛一张鬼面。
南宫娣捂住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后脑勺,终于知道他带着斗篷不是为了保持神秘,而是要遮掩‘鬼面’!
“无知小儿!”巫师吸气地上的斗篷裹上,反身一掌打过来,南宫娣闪身避开,想到身后是屏风,屏风后面是弱不禁风的水逸,瞬间挪了过来,身形未稳,身子被重重的撞开。
“噗呲!”
水逸脚步踉跄的倒在屏风上,捂着胸口,吐出几口黑血。
南宫娣圆睁着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水逸,脚底生根似的站在原地。
“咳咳…咳…”水逸捂着胸口咳嗽,血水不断的从嘴里溢出,染红了刚刚换上的中衣。
南宫娣回过神来,心慌的跑到水逸的身边,手足无措的拿着帕子替他擦拭嘴巴的鲜血,干涩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自己什么样的身体不知道么?我能躲过他的那一掌,可是你不行…”说着,眼泪滑落了下来,这一生她欠他的都无法还清,语不成句的说道:“那个老不死的说错了,你不是我命中的劫数,而是我是你命中的劫难!”
否则,他怎么三番两次被她锁牵累?
“为何不说你是我的福星?”水逸抬着手轻轻的握着南宫娣的手掌,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却也不撒手:“你早已知道我命早该绝了,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的命全都是你给的,只是为了让我救你,还清欠你的人情,你又何必自责?”水逸许久都不曾说过这么长的话,一口气说完,忍不住的咳嗽,咳得直不起腰,蜷缩成一团。
南宫娣紧紧的咬着唇瓣,慌乱的从怀里掏出当初师傅配置的药丸给水逸喂下,看着他的气息渐弱,南宫娣一阵剜心肝的痛,在她的心中,水逸早已成了她的家人。
“你不能走…”南宫娣收紧了握着他的手,一只手使劲的搓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直到泛了点点的红,哽咽的说道:“你说过要看我穿喜服,所以,所以你要挺过来,不许丢下我。”
说着,南宫娣见水逸的眼睫微微半垂着,惊慌的扳开他的眼皮说道:“你不要睡,不要睡,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不断的拍着水逸的脸颊,看到红色紧绷的身子才稍稍舒缓。
水逸温雅的淡笑,费力的扯开嘴角,吐出一字,虚弱的让人听不清。
可南宫娣看懂了他的嘴型,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点头说道:“你说要教熙儿技能,不能食言,不然我不会原谅你。”南宫娣的食指扣在他的脉搏上,渐渐的感受到他的脉搏越发的弱,胡乱的倒出怀里的瓷瓶,找着能救治水逸的药。
水逸抓着南宫娣发抖的手,浅笑着摇头,费尽力气的说道:“不用…我早已灯枯油尽,沉睡的这几日,时常梦到以往,梦到刚捡回你的时候。”
南宫娣怔怔的看着水逸的嘴一张一合,泪水模糊了视线,根本就听不进他说了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忽而,捂住了他的嘴,唇瓣发颤的说道:“不要说,不要说,你不会有事的,他们都说梦生得死,梦死得生,你梦到以前,一定会没事的。”
水逸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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