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反应过来后,照着江子愚的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一把,怨道:“不是叫你挨挨就好么,咋把一杯都灌下去了。”说完,连忙轻轻扒开江雨晴的嘴巴,往里瞅瞅,嘴里念叨着,“我滴个乖乖,辣着没有?”
同样都是江家族人,江子愚和江子明所在的江俊山一脉,无论长幼,沾酒脸红;以江子林和江子丰所在的江东山一脉,酒量极大,不会脸红,反倒是越喝越白。
终究只是婴儿,加上基因遗传,一口小酒下肚,江雨晴很快就红的像一只刚刚出锅的小龙虾,看东西也模模糊糊有重影,脑袋沉甸甸的如坠了铁饼。在昏昏欲睡之际,她还不忘自嘲一番,刚刚出生就喝成这幅怂样,以后要成酒鬼的节奏啊。此外,这农家的腊酒味道实在不咋样,颜色浑浊,味道怪异,酒精度并不高,撑死也就啤酒的度数了,可为何就晕菜了呢,难道是传说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duang~头往旁边一歪,江雨晴醉死过去,红彤彤的脸蛋上还挂着笑意。
人人都知道,小孩子不能沾酒,更别提婴儿。农家之所以定这么个规矩,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图个吉祥,今日之事实乃意外。江雨晴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喝酒这件事,成为十里八乡的笑谈,更成为她这辈子都别想摆脱的“污”点。
醉了,睡了,江雨晴再次被放到床上,她脸蛋激起红润粉嫩,一脸醉态,睡梦中也笑的双手扑棱棱,要振翅高飞的模样。
“埋酒!”江子林又是一声铜锣。
江子林操起铁锹,在院子中央的丹桂树下,当着众人的面,挖了个深坑,把事先备好并用泥密封好的三坛女儿红放到深坑里,重新掩埋起来。正常情况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三坛上好的女儿红,需在地下静静沉睡十几年,直到江雨晴出嫁的那一天,才会重见天日,被摆上酒席,宴请宾客。
江子愚没有忘记在宴席宣布,女儿送给刘铁锁家的好消息,两家算是成功结亲,亲上加亲。
一家摆宴,全村飘香。
江家人口兴旺,中落之后个个家境并不殷实,但大户人家的面子还是死死守住,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看了笑话。正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受罪也受得有面子,江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范例。不过话说回来,江子愚与董氏此次为女儿办满月酒席,实实在在是爱女心切,按照江家多年来的经验,一旦怀上,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男孩,能有个女儿,反倒成了天赐的恩惠,也就是旁人一脸羡煞所说的“捅了小子窝了”。尽管知道女儿长大后会成为别人家的人,但还是爱到不顾所以。
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从得知新生在田园农家,江雨晴就没有指望着爹娘有多么的前卫开放,甚至突破封建思想的樊笼如何如何,一如当初不奢望他是一个才貌双全温柔体贴,又浑身贴金即将继承偌大家产的富二代。
有时候,很多时候,大多数时候,残缺才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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