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晕眩过后,我睁开双眼,眼见的是黑色的天空,永远是那么的深沉,让人透不过气。冰冷的凉气从后脊传来,贴着我的头皮,滑腻腻的血从我的口中,鼻子,眼角流出来,一丝丝渗入我头下冰凉的雪地,一阵阵让人恶心的眩晕不断从我的四肢内脏传来,这种疼痛的感觉真不错,实实在在的,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今夜,为了我,这条街道不再冷清。
握着一盒香烟,我若有所思的从商店出来,可能是我自己作祟,永远是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不能停止,因为停止后的宁静,让我觉得有种精神病般的歇斯底里,就这么走着,想着,路过熟悉的楼下街道。
我横穿马路的时候都是非常小心的,甚至为了安全我会绕道而行,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我的心理阴影,总觉得马路如虎口,可能被车撞到过的人都会这样吧,我小心的看着左边行过来的车,一边走到了路中间的双黄线,躲过一辆辆不守规矩的出租车,我想这些外地司机没一个把双黄线当成交通规则里面的墙吧,如果可以,我宁可以后出门再不打车,也要让这些司机一夜间全都撞死,最好都支离破碎的,我想。
深冬的夜总是这么冷清,但我却最喜欢冬夜和雨夜,喜欢黑暗的角落,想着想着,我的头摆向右面,我意识到该看路了,我不想就这么去了,确定没事后我向前跨步,一串疾速的车鸣声响起,左面一辆不断闪着大灯的轿车直直向我穿来。
司机不断的切换远灯近灯,甚至还打开了防雾灯,听着急促的喇叭声,我听出,他是老手,这一刻,我停止思考了,连移动的命令,身体也不执行了,我会没事,我会活着,我想。固执的想法,临死前的一刻都不曾改变。我清楚的看到轿车的保险杠推着我的膝盖,象推开桌面上的硬币一样容易,我听到巨大的撞击声,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人的身体有那么结实吗,可以发出那么大的声响?我却感觉到腿只是肿起来。随着身体的倾斜,重力对我不再起作用,我离开了地面,在外力的作用下。短暂的飞起,让人陶醉,不舍停下。有一种感觉,我感觉我过去了,或者说,他从我下面穿了过去,好象死不了,我不想死。
我的烟哪去了,我下意识的移动手臂,动不了。只能睁开眼睛,四周的影响愈发模糊,双眼失去了对焦,眼前一片黑暗。心里念着,我的烟哪去了,我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讨厌医院的理由,但我不,我喜欢那里,但我却不想死在那里。
几辆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厂,出来的人们都是一样的表情,看的出,让他们如此揪心的亲人一定非常讨他们的喜欢,旦愿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出自真心的。
人们焦急的等待,等在手术市的外面,一个交警正在跟一个50多岁的男人谈着,显然说的是车祸的事情。两个人声音都很大,周围的亲友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走廊里面的灯忽亮忽暗,笼罩着一片死的宁静。
“不是就只撞到腿了吗?”50多岁的男人非常激动。
“......”交警不知道怎么将残忍的真相告诉眼前这些激动的伤者亲友。
“他被一辆逆行的尼桑车撞过之后,又被跟在轿车后方的面包车撞到了后背...”交警接着说:“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肇事司机没有逃逸,他们都被拘留了,那两个肇事司机好象还认识。”
他没有往下说,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煽动这些人们的情绪,但是他们是朋友,不能不说,只是早晚的问题。
亲友里面有几个冲出去了,找社会上面的人来让肇事司机血债血尝。50多岁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神色,也走了出去。剩下的人搀扶着哭的死去回来的人,静静的等待死神来把人带走。不知不觉,一股悲怆从胸中压抑而来,整个走廊一片不详的红雾。
我霎然睁开双眼,空洞的瞳孔没有一点生机,只有暗暗的红色,脖子往下的身体一阵抽动,旁边的护士吓的尖叫。我感觉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从头到脚好象被木乃伊的布条缠着,完全无法移动半毫。
透过一层象雾的东西,我只能隐约看到,身上被插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管子,身边的仪器以平均的时间差“嘀”、“嘀”的响着,左手边的架子上,一袋血浆在那里。血在流动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啊,好冷,我并不怕冷,为什么现在会怕?是怕死吧,我想。
他们好象注意到了仪器上的不良反映,开始在我的身上做心脏复苏,我的上半身被电的弹起,看他们那可笑的模样我真想笑。一个机器怎么能判断我的生死,而他们还打算用这个通电的机器来救我?真是笑话。汗珠从主治医生的额头渗出来,被光照的晶莹发亮,至于吗,我想,我又不是你的亲人,这么尽力救我干什么,为了红包吗?
耳边的机器开始嚣叫了,每次的间歇都变短,这熟悉的情景,没想到会在我生命中的某个冬天上演。
一道亮光从我的眼前闪过,象那让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那道亮光一样从我眼前闪过,接着又闪向我的右眼,然后消失了,我看清了,原来是手电,末端的正是那主治医生的手。
“瞳孔扩散了,死亡时间20点11分”
这声音让我觉得比一支冰柱插进骨髓还冷。我死了吗?不,我没死,我还能看见,我的瞳孔没有扩散,我的身体又是一阵抽动,这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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