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西归，永垂不朽”“应公殉职，英名永存”黑色悼念长幅下花圈摆满，天气格外清冷，董德者遗体置于木板鲜花簇拥，葬礼在压抑的气氛中进行，两厂同志们人数众多，身穿工作服低头向逝者致哀，燃起的烟火袅袅，情景压抑。
因是分管运输厂长，红林本来安排胡常勇念诵悼词，胡常勇看着庆文众人表情，惭愧上心，难过地将悼词放在身边另外一个同志手中，退一步深深低头，这人是工会干部，念诵悼词正是本行，接过悼词清清嗓子大声念诵起来，语录引头颂扬随后，大声总结董德者一生奇迹。
葬礼结束向家属致哀人们相挨近前，一身工作服的纪龙樱，此时早就哭傻，头发凌乱泪眼朦胧一声不吭，她被黄美琴和王琴枝一帮女人拥住，搀扶着站在灵柩之前，眼光呆滞，思想仿佛已经飞到了天外，对于人们的劝慰充耳不闻，对人们的问候机械地点着头，她们四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只有扬琴香没有到场，那是因为林忠志被隔离无法脱身，如今的扬琴香受冲击境况艰难。
吕长兴和张国平走近纪龙樱身前，一人一只手拉住，纪龙樱泪眼看住，一头扑在吕长兴怀里大声痛哭，痛苦之情感染开来，黄美琴和王琴芝众女子哭成泪人，余人急急解劝。
唐世科心情格外压抑，站在人群最前面，尽管穿了很厚的衣裳，还是觉得很冷，冷得全身发麻，思想一片空白，灵柩四周烧满香火，烟气弥帐，透过飘飘渺渺飞烟，他看了很长时间火光摇曳的七星油灯，看着躺在灵柩之上，自己这个曾经大江南北飞驰的，耿直、豪爽热情，现在脸泛青光，再没有了思想的徒弟董德者，看着摇摇欲倒的纪龙樱，看着董德者少不更事的两个小娃娃，主持人大声致诵的悼词，一点儿没听见。
曹步清用泪眼一直注视着董德者，心如刀割泪眼婆娑，多少年来，他俩一块儿形影不离，同吃同住同工作，彼此亲如兄弟，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董德者为什么突然离开庆文厂，要离开自己的身边，这个问题他一直想找个时间问清楚，想找个时间吵一架，而今，再也没有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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