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市公安局打黑除恶专案组突然行动,抓捕了臭名昭著的抢窃团伙二号人物董军。
一石击起千层浪。本来就勾心斗角的团伙内部,立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危机。那些血酒结义时的铮铮誓言,那些帮规中的忠心不二,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团伙精神,都已成了过去的烟云,再也起不到凝聚成员的心灵之神了。
一号人物董冲将团伙内部成员聚集在郊外一座不太起眼的旅馆里要清理门户。旅馆是他为方便这个抢窃团伙作案而专门开设的黑店,起着组织、联络、物色对象和窝藏的作用。
“你把董老二给卖了?”董冲指着小成的鼻子责问时,暗中露出凶残的余光。
董军是他的亲弟弟,二人闯荡江湖七、八年才拉起了这个团伙,今受重创,他精神颓废,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的尖刀,恶狠狠地要小成等人说个明白。
小成是去年刚从部队复员回乡的退伍军人,暂且偷生于这帮团伙的麾下,凭着当年侦察兵的手上功夫和在高原开车的高超技术,很快取得董老大的信任,特安排在身边当起保镖兼小车驾驶员。现在听老大这么一吆喝,当即吓得尿随裤流。他是亲眼见过董冲一伙人处置“背叛”团伙成员的,轻则烟头烫手腕,重则砍手指。听圈内人说,他曾“做”过叛逆者。
脸色苍白的小成“卜通”一声跪倒在董冲面前,像狗一样地爬在地上求饶道:“大哥、大爷,借我一个胆也不敢做那些没良心的事啊!”
“我怎么看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可在弟兄面前公开的?”董冲对小成近段时间的行为已产生了怀疑,“当堂审问”要他说个明白。
最近,他发现小成像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经常背着他打什么鸟电话。短信中也常常出现“清楚了”,“老地方见”、“一定查出来”、“改邪归正”一类的词句,时不时还偷偷出去与他人约会。这些小动作,行规里是坚决反对、特别警惕的,经常对成员们吓之又吓,禁之又禁。
“我不久前睡了一个技校的女学生,没想到一‘炮’打出了个孩子。我让她去医院做了,她不但不去,反与我犟起来,扬言不结婚就要搞‘臭’我。”小成哭丧着脸当众为自己辩解。
“我们这类人的声誉还怕什么香与臭,她在哪里?不要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董冲说着,语言中露出了穷凶极恶的本性。
小成急了,抓住董冲的腿,“我去摆平她,求老大不要对她下手。”
“可以,三天见成效。”董冲说完,扬了扬手,那些弟兄们随他一起走出了旅馆大门。小成却独自坐在床沿上直直发愣。
小成是三个月前才认识女友陈红的。
他与同伙在做一项“业务”的时候,把黑手下在了一位刚刚走出歌舞厅的小姐身上。临逃离现场的时候,他看到这位亭亭玉立、娟秀俏丽的仙女,就像见到了天赐人间的无瑕壁玉,情不自禁地动了同情之心,不由自主地走到姑娘面前,把同伙刚才抢来转由他保管的挂包交给那位女孩。
“别哭,挂包我为你找回来了。”
哭泣中的姑娘目光慢慢向他投来,先是微显诧异,但随即面带微笑,“抢我包的那几个人呢?”
“被我打跑了。”
姑娘微微一振,随即双膝跪地,“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于是,小成在姑娘的眼里便成了大“英雄”。
于是,姑娘与小成便成了万年交。
姑娘就是陈红。为这件事,团伙内的人没有少臭骂小成,他只有连续请客才摆平了无休的责备。
自与小成海誓山盟后,小陈便把初恋的一切都无私地交给了他。她本是市公安校毕业的中专生,因一时半载没有找到工作,在同学的邀请下暂且在一家歌舞厅当了个女招待。其父是乡里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有一表哥是市公安局九处的民警。因城里没有栖身之地,她特别珍惜与小成这段恋爱关系。
陈红对小成百依百顺,可有一点与众不同,要求他晚上必须向她“汇报”当天的一切活动,如有不实,就要使性子,闹得他当晚别想睡个安稳觉。
时间一长,小成也习以为常了。
时间一长,陈红也发现了小成的各样劣迹。
最初的半夜“机”叫,使小陈对小成产生过好感,朋友多,事业辛苦。为之她特别的体贴和爱护过他一段时间。后来的不归之夜,使她对他产生了疑虑:有事业心的人更应对“家”庭负责啊,而他……?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黎明,小陈完全明白了。
那天早晨五点钟左右,防盗门的关门声把她从梦中惊醒,她赶忙起床走出卧室。发现满身是泥、是水的小成站在客厅,看见她出来,急忙护住贴在胸前的精美女式挂包。她觉得奇怪,非要小成拿出来不可。挂包递给了陈红。
“怎么这么多钱?”小陈指着包内的三万元人民币追问。
“是一个女朋友让我暂时保管几天嘛。”小成很不情愿地解释着。
“她是干啥子的?”小陈穷追不舍。
“是都京坝做生意的。”小成敷衍搪塞。
“叫王英吗?”小陈用曾在公安校所学的办法诈探了他一下。其实留在挂包内身份证的名字叫王秀珍。
“对、对,叫王英。”小成如释重负。
“对个屁!你在骗我?”小陈突然提高嗓门,一边哭,一边数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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