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一个瓜收的季节,眼看着第一茬硕大的西瓜就要成熟推到集市上换钱了,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夹杂着冰雹,顷刻间毁掉了瓜秧,西瓜都被冰雹砸的稀巴烂。
父亲像是失去了自己至爱的孩子,痛苦不堪的丝毫没有顾及到暴风雨无情的肆虐,身着单薄的布衣跌跌撞撞的疾步的跑向了赖以生存的瓜田。
他一见到瓜田里那惨不忍睹的景象双膝跪地的面向上空、大声的、无语的嚎哭,泪水参杂着雨水在脸上流淌,鹌鹑蛋大小的冰雹恶狠狠地砸向父亲的脸,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那是被心痛替代。
最终是母亲身披雨衣、头戴斗笠、找到姐姐、姐夫把父亲强行背起带离了瓜田!事后我的父亲得了伤寒感冒一病不起,乡村的赤脚医生每天到家里来给父亲打退烧针一边在吃着药。
母亲一人独自面对着瓜田被毁不算太高的医药费,可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经济压力。
于是姐姐在母亲的授意下身带着50元钱乘坐火车不远千里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来向我求援。
当时的我在一个大型的服装批发市场已经有了3个摊位年收入已经不仅仅是个万元户。
几年的风雨来雨里去不停的在商海里折腾已经有了几十万元的积蓄。
还购置了一套两居室的新楼房,可我却一分也没有拿出来解父亲之燃眉之急,反而我还在心里幸灾乐祸。
心想:“指着老天爷吃饭这回好了,不用我在苦口婆心的给你上课了,老天爷替我好好的给父亲上了一课,要想吃饭,吃好饭,还得要靠自己,谁也指不上,指老天爷就更不靠谱了!”。
把姐姐从火车站接回,我并没有把姐姐带回到我买的装修一新的两居室的家,而是带着姐姐入住到了一个小旅馆,好吃好喝的、胡编乱造的。
“我在外面还有好多外债没还呢!我没钱!”
两天后,我给姐姐只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就把姐姐连哄带骗的送上了回家的列车,姐姐带着落寞的心情回到了家。
那段日子父亲是如何挺过来的我至今都无从知晓,也无脸问起,我虽没有多高的文化更没有进过大学,可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谬论,邪说,自认为贫穷只是因为懒惰,财富是来源于勤奋,我勤奋之所以我拥有了财富!我的财富只会用来自享。
鸟儿喜欢树上做家、蚂蚁喜欢洞穴、我的父亲喜欢贫穷安于现状,那就让他守着他的3亩瓜田贫穷一生吧。
自诩骄傲的是自己够勤奋、够大胆、脑袋还算聪明,在商海里总能捕捉到挣大钱的机遇,也从不放过。
只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着做一只大象森林之王,我的父亲、母亲、姐姐、妹妹......
在我眼里只是鼠目寸光的鼠辈,他们的贫穷不但赢不得我的疼惜,更会招来我的鄙夷。时过境迁,我也常在反思,扪心自问,我的心是钢铁铸造的吗?眼泪是甜的还是咸的,在年少时从未流过也没有地方卖,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在金钱大道上心无旁骛一往无前。
我在这座城市里一天天的融入,自己也被这座城市改变。
记得我妹妹曾经问过我“姐、人生什么最重要?”
我当时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生存、口袋里有足够的钱你就不会去睡桥下,口袋里有1元钱你就可以买一个烧饼,有两元钱还可以买上一瓶矿泉水喝!”
妹妹又问我“姐、那亲情呢?”
我沉思不语,那时的亲情对于我来说是给予我所要,给不了,亲情就变成了仇恨,不得不逼着自己放下书本离开自己喜爱的课堂,背井离乡,受尽凄风苦雨。
在追求财富梦想的路上挣扎求生,错过了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光,身上沾满了铜臭,自私而势利。
自姐姐走后我每年春节不得不回家探望一次父母,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是因为思念而是为了堵姐、妹、还有相邻悠悠之口。
每次回家我只给母亲买上一套新衣服两盒糕点,给姐姐的孩子买上几袋子糖果、一些零食、仅此而已。
最多也只住两天就会找各种借口匆匆回tj市,心想!在自己的两居室里24小时的暖气开着室内温暖如春,每天都有卫生的抽水马桶可用,24小时的热水舒服、便捷的洗着热水澡,饿了走下楼食品应有尽有,天然气一拧开关就能做饭,不想做只要拿出手机按上几个键想吃什么下个订单,只需20几分钟外卖送上门,好一个舒适。
再看看父亲的生存环境好一个恶劣,不大的土坯屋里冬天生着煤球炉子弄得屋里乌烟瘴气,空气中弥漫着二氧化碳浓重的煤气味不得不开着窗户,一到烧柴做饭屋里就更呆不住人了浓烟滚滚,呛得嗓子眼儿冒烟泪如雨下,用土坯垒砌的土炕到了晚上睡上去硬邦邦的,哪如自己的席梦思床软软的睡着舒服,半夜上个厕所回来身上立即围上被子冻得哆哆嗦嗦半天才缓过神来,显然在这里纯粹是受罪。
不走还干嘛,赶快开溜,根本不顾父、母、姐、妹、的苦苦挽留,这就是年少轻狂时的我。
商海无涯,回头是岸,对于我来说即使是在海里淹死也比站在海边观望让我满足,我执拗的认为淹死的是勇士,观望的是懦夫,一次投资的失误我用全部的资金进了一批走私来的外贸服装被工商局全部查收吊销了营业执照,还拖欠批发市场的租金和营业员的工资,这回真的让我成为了勇士。
我不得已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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