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时,欧帕斯从一阵阴冷的呼吸中醒来,发现昨夜裹紧在身上的加厚棉制羊毛毯已经松开,底下的被褥也感觉不出热度。“天气太糟糕了!”他打了个哈欠,以此来逃避起床时间。今天恶劣的天候仍旧张牙舞爪,跟往常大不相同,不久前的异常晴好大概正是为狂暴的肆虐作铺垫!就好像初雪和晴空之神被冬之魔女打败,北风是怒吼、雪花是白色凝固的血,而结果是仿佛极北地带寒冷的世界,这对一向在盖恩神殿体验冰冻森林边缘的温暖的欧帕斯而言,又是全新的感受,即便埃塔镇最凛冽的冬天,也比中部荒原好上许多,因为神圣遗迹的存在,有时候反而以游荡的魔法力量阻挡了北方过分寒冷的侵袭。
昨天晚上他们在被遗弃村庄的残垣断壁间宿营,两面石壁挡住风雪。此刻,从天空悭吝地流泻下来的光线给洁净的雪地留下浅蓝的影子,使本该悲伤的色调带来明快感,他不由得陶醉在这冷色的自然景象中。不过当半个身体挤出毛毯时,他又马上渴求火的温暖,几个清晰的词汇吐出后,发出嘶嘶声的指尖朝熄灭的营火上一比划,他没有失望,一簇跳跃的火焰飞蛾扑火般渗入材堆的内部,将里面的可燃性释放出来。
欧帕斯看着一瞬间充分燃烧的营火,内心有一股研究魔法的冲动,一直以来自己使用魔法就如同简单的实用技能那样自然,不需要书本、不需要导师、不需要理论,古代典籍上记载术士的能力来自所继承的龙的血脉,甚至本身就是神的后代,但这种说法很难考证,他也不会因此便心安理得地信服,法师才是创建法术理论和不同学派的专家,所以再想想布伦姆的提议,即便真的答应也未尝不可,而且那其实是个没有心机的老人。
他今天换了身装束,一件羊毛长外套和厚实的裤子、亚麻的帽子、保暖的雪地靴、深灰色的斗篷,这些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起身后他把铺盖卷好绑紧,凯森、布伦姆和其他两个男人还在睡梦中,所以烧水洗脸时没敢弄出太大声响,接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沉思,在冥想中向盖恩祈祷,希望通过信仰的力量得到神灵的启示,并在此期间重新选择每日的神术分配,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所提高。
一个半小时后,半截墙的那边发出红色的火光,欧帕斯轻轻地走过去看见美狄娅在梳理头发,女魔剑士好像很讶异地一怔,因为黎明刚刚过去,时间还早,欧帕斯率先打了招呼。
“早安。”
“早安,不多睡一会吗?”
“习惯了。你呢?”
美狄娅摇摇头,她在魔剑客锁子甲外加了件罩衫。“做了一晚上恶梦,早醒了。”
“唔,一切交给时间吧!它自有办法。”欧帕斯笨拙地说着。“把希望留给未来,欢悦宛如初发,对于逝去的人,表现出坚强更适于慰藉他们的心。”
“谢谢,如果真能这么想就轻松多了。”美狄娅喃喃地说。“每一分一秒过去,回忆反倒更真切。”她灰绿色的眼眸在苍茫的雪景中显得黯然。“他们的死有何价值,为了谁?”
“后面的路还很长。”欧帕斯只能这么说,他热情但缺乏效果的安慰使他自己也沮丧。
两个人不再说话,他们沉默着禁受由心脏鼓动的一阵阵迷惘,那是隐含着危险而令人不安的沉默。从空中传来不祥且凄惨的鸣叫,欧帕斯忽然感到阴暗大量地笼罩,一只突如其来的黑色渡鸦悄悄地降在高处的墙上,歪着头扫视地上的人。
欧帕斯叫醒了布伦姆,立即指给他看。老法师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几分钟后,他捡起一块石头丢出去,渡鸦扇着翅膀躲过试探,然后嘲笑似的落在原来的地方。
“它不是野生的,肯定有主人,我猜和你的伊恩一样,是某个法师的魔宠。对了,你让伊恩回到外生界了吧?”布伦姆总是这样心有旁骛,重要时候问不相干的话。
欧帕斯也有预感。“它在监视我们。”他毫不迟疑地断言。
“难道是恶意的?”美狄娅低声问道。
“至少不光明正大,”布伦姆打着寒噤穿上外套。“让其他人都起来。”
悉悉疏疏的声音响起,然后手上拿着武器的凯森、伊欣格尔公爵、史皮尔爵士衣衫不整地站出来,他们的护甲还放在地上。弗蕾娅也跑过来,因为她是德鲁伊,对动物有种自然的亲近感,所以不和其他人商量就径直靠上去招手,渡鸦跳动着在墙上退几步,然后很快飞上天,在他们头顶盘旋两圈后,朝日落的方向飞走了。
“到底什么事?”凯森望着飞远的小生物不解地问。“渡鸦稀奇吗?”
布伦姆放下搭在双眼上的手,他的不出声使凯森的疑惑更深了。“你倒是说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大声地问,非弄出水落石出不可。
欧帕斯从旁解释道。“刚才的动物,我们怀疑是窥探者,某个法师的宠物。现在风很大,普通渡鸦不会这里出现,一定有问题。”
凯森半信半疑地接受说明,他用手背捂着嘴,挺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睡眼朦胧的模样,像极涨大几十倍的婴儿,突然意识到这点欧帕斯,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旁边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以惊诧的目光打量笑到弯下腰的人,但当连说话都在喘的人讲出原委后,大家也指着凯森取笑,虽然恼羞成怒的凯森让欧帕斯吃到苦头,但紧张的气氛也因此缓和。
趁着吃早餐的功夫,欧帕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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