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贯注的凯森不像众多对手那样分神,他游刃有余地躲过七手八脚的刺击,士兵的笨拙未必发笑,他们一定不是公爵的亲信,所以他下杀招时总有些犹豫,有必要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吗,可士兵仍不依不饶,被惹火的高大战士也滥用起体力和精神。
虽然单个士兵的实力不足以构成威胁,但数量上的优势弥补缺陷,而且凯森一直未曾休息也已受伤,尤其是先前公爵在腿上的那一下,不久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动作变得勉强,喘气也越来越不规律,舞动战戟的节奏渐渐凝滞。
情形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他不能任由敌人主导局面。看见被杀死的一具具尸体,连悲惨的面容都显得可憎。凯森在迅疾的游走中,将绊脚的残肢碎体踢飞,其中部分就跌落圆洞,擦过他的视线不觉使眼睛发亮,于是有计划地移往那个方向。
杀死所有敌人是不可能的,而返回隧洞则相当不情愿,几乎难以接受。凯森宁可选择冒险,也不屈服于退缩,此时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他像狂暴的铁云追打拿着武器也等于手无寸铁的士兵,公爵的手下也许被莫须有的允诺冲昏头脑,顽固地坚持战斗,血光飞舞却无动于衷,凯森不快地为之动容,被逼造成杀戮,总归会带来罪恶感,哪怕一瞬间决定别人的性命,也是由更高的人玩弄命运。
一个精悍的士兵气不过凯森的横行,义愤填膺地挥起像模像样的旋风,想要用剑来结束对方的存在,口中锐利的呼叫溢满兴奋,但只是不沉稳地象征,虽然富有无比地勇气,然而无奈相差了水平。凯森惋惜地感叹出声,战戟猛烈地撞上剑身,力道使锋芒迸碎,士兵握剑的手臂仿佛骨折般痛楚。凯森敲断长剑后扭转戟刃,在回收的过程中可以轻而易举地割开士兵的胸膛,那人认命似的闭上绝望的眼睛,感到死亡从未有过地亲切,幸运的是,凯森手下留情,只用钝击敲昏对手,他无意多造杀戮。
其他士兵看到这幕场景,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疑惑表情,以他们的思路,暂时还领悟不出凯森的节制,纷纷更小心谨慎地靠上去。
他们这时的士气也不如初时高昂,低落且消沉,至少不抱争功的念头,而凭小心翼翼地配合来消耗凯森,稳占最终的优胜。对高大战士而言,处境似乎更恶劣,因为有聪明的家伙已经张弓搭箭,企图用绅士们所不齿的投机取巧的方式结束,他不敢再犹豫,也没有时间思量,就孤注一掷地跳入更下层的黑暗中。
留在那里的公爵士兵都慌张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赞叹对手的勇敢还是嘲笑他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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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帕斯一行人继续前进,向下阶梯的坡度变得更加明显,只有习惯的灰矮人才走得平稳,佰恩德不耐烦地催促伙伴快些,在似有还无的讥讽中还夹杂着洋洋得意,同族的死亡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也不担心与曼卡本人直接面对面的较量。
当他们四个到达底部坚硬的花岗岩地面时,报警的号角以及汇聚成滚雷的脚步声提醒他们,作为不速之客非但不受欢迎,还要偿还一路来的血债。佰恩德领着大家通过狭窄的木板桥,每前进一步,绷直的神经就更紧张。锻火之厅排列的石柱矗立眼前,附着的磷火使高大的整体微微发光,用事实说明单个人的自不量力,也许草率地闯入的确鲁莽,但可没有退缩的路,欧帕斯想,锻火之厅也是锤炼勇气和意志的地方。
然而联想不觉使人沉默,对欧帕斯而言,凯森无疑是出了意外,高大战士的奋不顾身,才证明真正是无畏的勇士,更值得高扬起头颅,一睹锻火之厅的全貌。欧帕斯自己也不相信凯森战死,这无疑是残忍和荒谬绝伦的,但思念能安抚人,也能折磨人,他抵达这里的欣慰与兴奋,统统淹没在压抑不住匆匆爆发的悲伤中,一种无法驱除的刺痛。
美狄娅从欧帕斯的脸上读懂了心情,陪着留下无声地眼泪,而哲布也异常严肃地板直面孔,和那油腔滑调的原样判若两人。年轻的女魔剑士,用温柔的表情安抚爱人,却说不出合适的话,不久前自己才经历朋友的生离死别,对此的感悟也硬生生地拒绝,她与凯森之间短短的患难与共也因为欧帕斯而更加深刻。
佰恩德呼吸着寒冷而稀薄的空气,感受着无以言喻的冲击,他认为自己坚强,可临到这里,不由得惴惴不安,凌驾所有被动感觉之上的,是股宿命的哀叹,仿佛由无形的丝线牵引,注定他重返生生之所,自从一百多年前厄德失去地位,他也跟着厌恶这权力的象征,埋藏在内心的,是永远无法填满的空虚,除非摆脱旁观者的立场。
他们穿过石柱间广大的空地,然后往南走向最后的目的地,当他们走近星星点点的照明时,无处可避地遇上灰矮人战斗队。佰恩德的同族咆哮着威胁他们,这些精锐的战士全套秘银装备,连地面的君王都会为之眼红,但是冒险者不曾胆怯,险境反令勇气倍增,在经过不休的战斗以后,还有什么值得畏惧呢!
头目模样的灰矮人戴着牛角头盔,灰胡子拖地,战斧搁在肩上,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的视线轻蔑地扫过人类和侏儒,才不情愿似的驻留于佰恩德身上。
“败类,和这些孱弱的家伙混在一起。”灰矮人评价道。“你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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