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立蒙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却不能确定究竟是身体的哪一部分,虽然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失去判断,但是没有摧毁他顽抗的意志,被黑暗的决心所驱使,他还能在双手积聚破坏能量,用最后的力气做困兽犹斗。
他如愿以偿,连刀剑都无法砍破的匍匐茎爆开了,反弹的碎片抽打在他的脸上,猎人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躲过身首异处,不过现实似乎和他开了更大的玩笑。
原来他在拉扯中保持痛苦的平衡,但此刻加速的运动以及粗暴地甩来甩去却无可挽回地将他带往葵林的树干,费立蒙被倒置着重重撞上盘根错节的树基,然后无数章鱼般的触手好像要把他撕成碎屑,头昏眼花的猎物束手无策,注定成为肉食植物的美味餐。
当费立蒙在绝望中弯腰九十度时,一直潜藏于他心灵深处的施夫林浮出躯体,阴魂围绕着费立蒙,刚才被欧帕斯伤害的它仍保持最基本的能力,使自身连同费立蒙完全虚体化,从葵林那罗网似的包围中一丝丝泄出,尚存意识的费立蒙诧异地注意着这不寻常的状态。
施夫林通过心灵沟通告诉他关键,费立蒙欣喜地看着自己不稳的形态。在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想法、一个没有施夫林就不行的邪恶主意从他脑中衍生,阴魂读出费立蒙脑际所思,它当然不会告知对方这一点,它相信与己有利。
远处的士兵缓慢逼近,当拉起佰恩德的哲布发现这些人时,变得相当焦虑,尽管一张张胆怯的脸依然模糊,数量上实在难以对付。虽然不好意思,他还是打断那两人,提醒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何况这里危机四伏,其他事等到地面也不迟。
“怎么回事,两个小鬼!”他眼里闪烁着光芒:“我想,我们最好别再待着不动了。”
欧帕斯回头一看,很快就了解侏儒在说什么,所以腼腆地笑了笑。他没有直接回答尴尬的问题,只是解围似的伸手治疗佰恩德的伤势,美狄娅用柔和的声音表示安慰。
不过,哲布是对的,他们对这个可怕的地底世界已经厌烦,纠缠在光怪陆离的葵林洞穴中,只有乘机溜掉或离开怪物,以免再误入一无所知的危险地带,然而欧帕斯、至少佰恩德别无选择,只有他永远也不能一走了之,只能豁出去,他努力与敌人争斗,有目的的引诱,而不是毫无理智地逃跑,对一个刚接任的部落首领来说,他不是饭桶,他会给敌人颜色瞧。
欧帕斯和美狄娅抓住几乎要跑回去的佰恩德,他们不清楚灰矮人哪里来的这股勇气和力量,佰恩德粗暴得让两人松开手,年轻人惊讶地发现伙伴含着警惕与敌意,却没有绝望。就在他们互相张望的同时,几个冒失的士兵像是忽然从浓雾中钻出来,双方意外地照面,连这些人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事情很明了,谁也不让敌人逃出视线。
几乎不由自主地,在内心产生有意识的想法之前,佰恩德就抛出战斧,制造一声凄厉的惨叫。笨拙的受害者眼睛闪出一丝困惑和拒绝的光,但随即便消逝了。
“上吧!”佰恩德对朋友们大喊,向前迈出一步。“反正在我死前,要像恶魔那样杀个够!”虽然只是在鼓励,其他人却全然体会不到。
灰矮人十足是个死神。他拔出嵌在尸体脸上的战斧,立刻将武器伸进下一个士兵的双腿之间,跟着压低姿势飞快旋转,利刃横扫高个子人的膝盖,让不绝如缕的呻吟刺破耳膜,然后凭借未歇的惯性继续分离骨和肉,被折断的士兵竟然尝试用双手撑住地面,灰矮人马上弯腰解决这痛苦的不甘,已经失去知觉的人连呆滞的目光也消失了,剩下只有灰烬。
斜刺里杀来一个勇敢的士兵,然而还是佰恩德的动作比较快。战斧无视规律硬直地从反方向袭击,士兵执拗得想单靠蛮力抵抗,但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较量。目瞪口呆地失神看着飞出手的军刀,指缝流血的士兵慌张地躲避,移往灰矮人所希望的方向。
佰恩德猛烈的斩击切开士兵链甲保护下的右肋,鲜血在重力的牵引下获得自由,伤者一条腿跪地,已经处于昏死的边缘,衰竭的肺几乎榨干每一丝可供呼吸的空气。
丧失视觉的士兵恍惚地感到灰矮人就在身边,但是他没有能力自救,一只手软弱地挥动着,却怎么也抓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他该庆幸,灰矮人已将注意力转向更危险的目标。
当混战持续时,恢复知觉的女性法师助手混混噩噩地坐起上半身,她先前吸入的地面浑浊气体具有麻痹效果,假如不是被无心者狠狠踩上几脚,也许将这样慢慢窒息死亡。
佰恩德停了下来,他听见一个女性化的喘息,显然不是战斗中的美狄娅,年轻女孩已经同欧帕斯退到靠近出口的一头,而且就他所知其余的异性只有唯一的那个!
灰矮人对引导纯粹能量并将之塑形的魔法奥秘并不了解,但他清楚一旦让法师自由在自己身上试验咒语和技巧的结果,他出于恐惧而不是尊敬看待施法者,或许欧帕斯将是唯一的例外。“下贱的女人,我要把你的魔法塞回你的嘴里!”他用一种更粗鲁的音调对女法师吼道。“我要让你知道除了生孩子其他你什么都不该做!”
女法师只有一个目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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