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慢走。”听到这句话,换成别人一定会认为是在诅咒他。但王诩不会,不仅不会,反而热泪盈眶。建宁二年四月望日,幽州境内突然雷声大作,风雨交加,一直下到半夜为止。一户人家分了家,一名少年牵着一头小黄牛漫步于小道上,哼着小调。每当少年遇到村子里的左邻右舍,不时地问好。少年粉嫩的小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看到的邻人不由一阵心酸。其实也没这么糟糕,至少少年是这么想的。“留在家里不过是浪费粮食,让他走!”嫂子的话回响于他的耳边。“留在家中还要看她的眼色,现在到自由了,小爷不用看人脸色吃饭了。不用被骂做吃白食了。”少年做如是想:这会扫地出门,嫂子不让我带家里的物件,破瓦破罐通通不让带。但少年一点也不恨他大哥,今年大旱大灾,难民流离失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不是家中实在缺粮,养了他十三年的兄长岂会受嫂子的唆摆将他扫出家门呢?不幸中的万幸,兄长坚持把家中的一头小黄牛分给了他弟。黄牛在汉代可是硬通货,毕竟是重农抑商的汉代。不过为保险起见,还是快将黄牛换钱,少年边走边想:为啥一条好汉只能在一本书中称雄。关公若进了《说唐》,他的青龙偃月刀只有八十斤重,咋么敌李元霸那八百斤重的锤子?李元霸若进了《西游记》咋么抵得孙行者一万三千斤的金箍棒?想到这,少年拉了一下腌臜的衣服,眯了眯眼,抬头望去天边火烧云霞,万丈光芒,白云浮玉,光摇片片。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为了避免露宿荒野,便向远处的道观走去。少年牵牛到观门前,推开道门,只听吱嘎的一声,一股清气迎面而来。抬眼望去,观内长廊寂静萧疏,到处是泛着绿色的苔藓,杂草重生。少年把牛拴在石柱旁,然后爬上了神龛睡起了大觉。花开两朵,各表一边。且说数年前,颍川(今河南禹县)人,一贫穷破落户子弟,姓张,排行第三,自小不成家业,但聪明伶俐。张三七岁时被其父送入宫内。(实则是实在养不活了,不然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入宫净身。)张三入宫后改名张让,由于学得很快,善于察颜观色,献媚邀宠,很得皇宫大太监王斌赏识,又与当时小黄门赵忠结为兄弟。二人成年后,在汉桓帝的带领下干一票大买卖。(诛杀外戚梁冀)当时情况对汉桓帝十分凶险,因为他的前任——汉质帝是被梁冀毒死的。粱冀又掌握了朝堂和军队的大权。桓帝只是从皇族中挑出的傀儡。汉桓帝刘志实在忍受不了担惊受受怕的日子,联合了五名跟粱冀有仇的阉宦,趁粱冀不备(这个不备有讲究,估计跟粱冀小看宦官有关系),发动羽林军,夜袭粱冀住宅,粱冀慌里慌张得发抖,等他明白过来,知道自己活不了啦,服毒自杀了。粱家和粱冀妻子的娘家全完了,通通被夷了三族。朝廷上下,粱冀的爪牙心腹,撤职的,流贬的,处死的,一个也跑不了。桓帝没收了粱冀的家产田宅,价值三十万贯钱。帝lùn_gōng行赏,把那五个宦官都封为侯,称作“五侯”。汉廷尉府,这是好几万人聚集的一块地方。官吏千方百计把他们聚集的那块土地毁得面目全非,把石头砸进地里去,不让任何植物在地上长出来。尽管出土的小草一概清除干净,燃烧得烟雾弥漫,尽管树木伐光,鸟兽赶尽,可是甚至在扩建的大牢狱里,春天也仍然是春天。太阳照耀大地,青草在一切没有锄绝的地方死而复生,不但在牢城中烧过的草地上,甚至在石板的夹缝里长出来,绿油油的。廷尉府的官吏认为神圣而重要的不是春天的生机和快乐,他们认为神圣而重要的是前一天所收到的竹简,那上面要求今年四月初三必须将三名看押在监受过审讯的党人,三男押送并流配到原籍。那三名犯人中,有一名是主犯,必须单独押送。于是现在,遵照那个指令,狱卒走进了幽暗而恶臭的长廊。跟着他走入长廊的是名脸容疲惫,鬓发花白的老年人。“哗啷”一声,狱卒打开了铁锁,拉开牢门,顿时有一股比长廊还要臭的浊气冲了出来。他吆喝一声:“陈纪,快出来!”监狱的院子里也有新鲜的郊外空气,令人精神爽快,这是由风吹进来。然而长廊上的空气却饱含着伤寒病菌,充满粪便,桐油,腐物的臭味,凡是新来的人立刻感到萎靡不振,心境郁闷。“我说快点,陈纪,手脚麻利点!"狱卒对着牢门喊道。建宁二年五月二五,一辆马车疾驶于大道上。车夫不停地扬鞭,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车内人的感受。夕阳西下,老者强忍体内翻江倒海的腹痛,敲了一下车上的窗疏,车夫心有灵犀地让马车停了下来。“老爷,天色不早了”,“就是因为天色不早才让你停下来。”“咳咳”,车内另一名中年男子醒了过来。“纪儿,你好些了?”老者关切问道。“无所谓好坏,只恨陛下不听我的谏言,如此大汉危兮。”闻听此言,老者面色一紧,左顾右望,幸好官道上并无旁人。车夫听不懂老者与中年人的谈论,他是老者家奴所生,在他眼里老者就是天,不管老者说何事,那怕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去做。此时此刻,天色渐渐昏暗,白云苍驹过隙,仿佛墨龙舞爪,“滴滴哒”,“滴滴哒”,马车向不远处道观越来越近。就一人而言,所处环境是命,所逢机遇是运;就邦国而言,周边环境是命,所逢天时是运;就天下而言,所处天时是命,天下大势是运。”一场改变大汉天
喜欢魏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