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些,所以整个实习期间我的心态都摆得好正。我认真向老工人学习,虚心地向他请教每一个问题,一口一个“师父”也喊他喊得很巴适。我成了师父的得力助手。许多时候有活都是我在干,他在一旁指挥着。我开机床,穿工作服,没过两天衣服上就沾满了油污,也成了一个卖肉的。对此我毫无怨言,甚至是乐在其中,特别是遇到有什么重活的时候我都抢着干,因为我年轻力壮。
因此师父也很喜欢我。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接触多了后我就体会到了这一点。他不但在工作上对我的指导毫无保留,生活上也很关照我。当然,他有他的特点。他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似的,常常罗里巴嗦地一说就是一大堆。许多时候,他甚至连我少穿了一件衣服这样的事都管。这一点倒是挺像我父亲的,可是他不是,所以有时候我感觉挺烦的,觉得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但更多的时候,独在异乡的我却因此感到一种别样的温暖。
师父还经常叫我上他家里去陪他喝酒,其实就是让师娘做一些好吃的给我打回牙祭。对此我是非常乐意接受的。我在h市读了四年大学,基本上也习惯了北方的口味,但s厂食堂的饭菜种类和质量不比大学食堂,跟师娘做的饭菜就更是没法比了。
师父不但爱喝酒,烟瘾也很大,并且他爱抽旱烟。我俩喝酒聊天的时候,他那树叶烧焦了似的烟味常把我呛得直咳嗽。这时师娘就会从里屋探出头来吆喝道:“还抽?看把小邓熏的。”师傅就难为情地把烟掐灭了,烟头却被小心翼翼地放在烟灰缸边上,打算留着等我走了后再抽。
师娘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我进厂的时候她才刚退了休。师娘还曾给我介绍过一个对象。
那位姑娘个子高高的,大眼睛,皮肤很白,直爽的个性有点像个男孩子。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我也觉得她不错,但是我不爱她,我爱的姑娘在遥远的我梦想的地方。
半年的实习期满后,我成了一名真正的技术员。大学里我学的是机械制造,所以被分配到了技术一科的工艺组。这是一个只有10来人的小集体,几乎所有的成员都是学机械制造的,有两个还是我的大学校友。科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八十年代初的中专毕业生。
刚到技术科的那天,科长给我布置了工作,是负责编制两个工号的工艺过程及制图。他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邓,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当然,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问问老同志。大家都是很乐意助人的。”我直点头,心里面可真是快活。
这时的我,就像是一个受够了坐在冷板凳上的气的球员,在眼睁睁地望着踢得一塌糊涂的队友干着急了好半天后,终于等到了上场的机会。我憋足了一股劲,势不可当。我要建功立业。我在心底大声呐喊:“今天,该看我的啦!”
从此,我一头扎进了我的工作中。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在同事们到来之前,我已经把办公室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打好了开水。下班了,我又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至于科长交给我的工作,开始几天我由于有些地方不是十分熟悉,做得比较慢些,但几天过后我就已经熟能生巧,干得什么都觉得特别顺利起来。
紧张工作之余,有时候我会讲一个笑话、和某位同事开个小小的玩笑。年轻、思维活跃、性格也外向的我像是吹进的一股清新的风,沉闷的办公室顿时有了生气。并且从同事们的那一张张笑脸看得出,我觉得都是挺喜欢我的。
然后随着业务能力一天天地增强,我开始感觉到交给我的工作都不够我做了。好些天里,每天的定额任务我总是只用得上半个上午的时间就完成了,然后到车间里转一圈,就感到无所事事起来。这时,我不禁为自己感到有些骄傲,觉得自己的能力还真不差,不愧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再看看某些同事,成天忙个不停,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我有些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回事,心里却很是同情。
于是我走了过去,说:“让我来帮你吧!”同事一听这话,高兴得一把抱住了我,叫道:“哎哟!你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一个人帮忙哩。”他那样儿,可能是这辈子还没想会遇到我这样的好人。而我,其实是好想能做很多很多的工作的。
然后好几天里,我都沉浸于某种兴奋之中。一个人刚参加工作不久就能在工作上帮助到老同事,谁曾想得到呢?我工作的劲头更大了,也更加仔细认真。特别是在完成同事的工作的时候,我绝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其中还有着一份信任。
然而就在帮忙同事工作的这个过程中,我很快发现了一个事实的真相。这几个同事之所以那么忙累,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承担了很多的工作,比我多得多的工作。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是一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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