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澹勒住马,将精致的马鞭斜搭在银质马鞍上,好整以暇地望着笔直站在马首前的寒星和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轻轻说道:“起身吧。统统给我退下。我与星见有话要说。”
待人群撤去,寒星玩味地看着跳下马的夜澹。
“殿下又去骑马?”浅浅的微笑,寒星的脸上流溢出难以言喻的魅惑风姿。
“没办法,父王逼的,说是王室子弟骑术那么糟糕成何体统。”
“骗人。陛下刚才还在派人找你。从实招来,是不是想躲开那些个朝堂议政?”
“无非是讨论对千手族宣战的事。千手族地处偏远,那儿的守吏长期跋扈惯了,惹起不少民怨,难免有些骚乱。当地官吏为了掩盖自己的那些龌龊事,全部推到千手族族长头上,说什么暴民有不臣之心,企图犯上作乱,实则根本就是官逼民反。明明只要好生安抚就能了结的,偏偏苦了那些黎民百姓。”
“你既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禀告陛下?”寒星问。
“口说无凭。再加上官官相护,我一个成天只会骑马游玩的王子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们?一个不慎,随时会被扣上擅自干政的谋逆罪名。”言至此,夜澹摇摇头,不愿再继续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寒星,我们许久不见了。为什么总谈些不相干的事?来陪我坐坐。”
寒星静静地嗅着空气中弥散的淡淡的花香味,心里感慨万千,不由地淡淡一笑,银发飘扬如碎裂的月光,蓝眸闪烁如悠远的星辰。银发,是嫡传王族的象征;蓝眸,是及其异端的颜色,两者荒诞的融合常常让寒星自嘲。“坐?殿下不往里走,这草地上哪来的座椅?殿下说笑吧。”
“说笑的是星见。满地都是座椅,为什么不能坐?星见忘了以前在这里打滚的事?”夜澹身形一矮,慵懒地躺在紫园里柔郁芬芳草地上,嘴边咬了根草,那模样一点也不粗俗,倒是可爱得紧。
“殿下,成何体统!”
“你训我?好,我就让你领教领教我的体统。”
夜澹上前拦腰抱住寒星,拖着寒星摔在草地上。寒星边挣扎,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闹了好一阵,有些倦了。暖风拂面,吹得人昏昏欲睡。寒星眯上眼,凝视碧空如洗,难得的好天气。寒星转头看看夜澹,没有动静。寒星只当他又神思恍惚,摇摇他,他没有反应。
堂堂三王子,竟然以天为席,以地为缛,不知不觉中露天而眠!
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寒星轻轻挣开禁锢住自己的臂膀,抚着他的脸颊。熟睡的脸显得柔和而雅致,偏偏他还毫无半点王子架势,温柔地笑看沉默,永远置身事外。
“看够了?”殷红柔美的唇里吐出的声音仿佛天籁,他微微睁开眼,捉住寒星的手。
寒星浑身一怔。他翻身将寒星压在身下,双手俯撑在寒星两侧,他紫色的长发罩住了寒星眼睛上方的天空。“寒星,你可知道你自己何其不幸,不能像我一样时时看到绝无仅有的星见身影,时时瞧见绝无仅有的幽蓝眼眸。这世上,有谁忍心对着这样一张只有神人才会有的绝世惊容,说出拒绝之词?”
“殿下……”感受两人呼吸互相拂过脸颊的亲近,寒星完全陷进了他温柔的牢笼里。
“澹,叫我澹。不然我罚你说不出话!”
“什么样的术能让人说不出话?”寒星好奇地问。
羽絮般的轻吻落下,覆上唇瓣。寒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夜澹的手牢牢按住寒星的肩膀,吻渐渐有力,绵长而甜蜜,伴着剧烈的心跳声。
继夜风之后,三年来从未和人有过如此肌肤相近的亲密举止,寒星心中又慌又乱,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愣在当场,好久都不记得反抗,怔怔对视半晌才羞红了脸推开。“殿下,你的玩笑太过分了!”
“玩笑?”夜澹指尖轻触自己湿润的唇,像是刚偷吃到食物的小孩,笑得得意非凡,“真是个甜美的玩笑呢。”
“殿下!你这是对我的羞辱!”
“不是羞辱,是示爱。”
“殿下……”寒星惊呆,但随即镇定下来,一指点中眉心,笑得狡黠,“你思春?都怪你一把年纪还不娶亲,耐不住寂寞了吧。”
“思春?可能吧。”
夜澹喃喃低语,没有深究下去。寒星微微松了口气。
“我天天听父王数落,这也罢了,你也不放过我?我若娶妻生子,又怎能与你如此亲近?”
寒星敛起笑容:“殿下,人言可畏。”
“寒星你真是开不起玩笑。”
寒星脸色更寒。
“寒星,你身为男子却好小气,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要不我也让你吻一次,彼此扯平?”他微微扬起头,闭上眼睛。
寒星又羞又恼,起身想离开。
夜澹慌了,伸手紧紧抱着拖住寒星,道:“好好好,你罚我。你罚我。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
那委屈撒泼的模样看得寒星忍俊不已。
“那好,我罚你改变一下容貌让我看看夜风。”
总是忘不掉。忘不掉那晚仓促霸道的吻,还有那一夜飞扬的银发,如碎裂的月光……
尽管在占星幻像中重温了无数次,仍是有些贪求看见活生生的夜风。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生死两茫茫!
“别闹,改变容貌的法术只有绝顶的术师才会,如今恐怕只有父王才会……”夜澹说着,微微有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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