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慕兰庄主久历世事,一愣之后,便即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夫人说得何等话来?你是我原配之妻,共历患难,如同一人,如何能够轻易抛舍?”当下走到她身边,握了她手,低声道:“云容不要胡闹,你今日重来,我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待会我自好好向你陪罪,再向你解释今日之事。在这大庭广众,莫要如此不识大体。”
谁知赵云容猛的挣脱了他的手,把脸一寒,冷冷道:“谁跟你胡闹?在场群豪做证,我赵云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一字一句答得明白,千事万事无有不允,难道当着在场群豪,说过的话却要不算不成?”
慕兰庄主见她面如寒霜,一字一句说得郑重,这才始信她实非开玩笑而来,心中的寒意一阵阵涌上,他其实一贯均知这位夫人看起来虽然柔弱,其实性情最是刚烈不过,她外表固然温和娴雅如和风细雨,但一旦下定决心,那是雷打不动,宁折勿变,否则当年怎会以千金小姐的之尊,随自己一个江湖草莽私奔?婚后又忿自己纳妾,离山庄居于深山,这一去便是十年,不论自己如何恳求总是难要她回心转意!想到她当年何等尊贵的身份,却为着自己甘心抛弃一切,随自己经受江湖风霜之苦,待自已情意何等之厚?深夜回想常自心悸,自己却因着许多私心,屡屡相负,今日更逼得她说出如此决绝之语,不禁又急又惊,当下也顾不得群豪在场,“云容,这中间还有许多细节不为你知,许多的误会,你且听我细细对你解释赔罪……”
赵云容后退一步,温言道:“庄主何须如此?你此记得已有新欢在侧,又何必对我这旧人恋恋多情?江湖中还有谁不知道慕兰庄主的风liu潇洒呢?何苦再让云容枉担此虚名?”
慕兰庄主冷汗涔涔而下,他自负多智,但也没想到妻子竟然在众人面前给自己出了这样的难题,一时间竟然难以决措。
赵云容轻轻一叹,说道:“我原也不愿令咱们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只是若非如此,也不能令你依我所言,我虽是你妻子,但在你身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于你大业全无帮助,而这位姑娘才貌双全,无不胜我百倍,听说还出身武林名门,武艺高强,以后定能为你良配,你们二人行侠江湖,居住在这慕兰山庄之中,纵是神仙侠侣也有所不如,我怎么还敢扰庄主的双fei?”
“你胡闹什么?”慕兰庄主声音一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此刻他表面虽还勉强抑制,内心却已经恼怒欲狂。
“我胡闹什么?”赵云容却毫无畏惧,冷冷道:“你朝云暮雨,今日又纳新欢,我今日成全了你,便是胡闹么??”
“你!”慕兰公子冷声道,他心头狂怒,但闺闱私事,在众人面前又难分辩。只得低声道:“云容,你待如何?”
赵云容冷冷看他一眼,微微扭头,朝堂外叫道:“孟公子,还请你出来让公子见上一面罢!”
只听树叶声微响,堂中烛光微晃,群豪只觉眼前一花,堂中已多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白衣男子,只见他双目紧闭,似带病容,只见他缓缓前行至慕兰公子前面,朗声道:“庄主有礼了!”
“阁下好俊的轻功!”慕兰公子冷冷道,冷冷打量这人,正猜不透赵云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听韩愈雪一声惊呼道:“大师兄!”不禁微微一怔。
那白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但脸上随即浮上苦笑,只听他轻轻道:“小师妹!”这一招呼,堂中群豪心里更是糊涂,均想道:今日这场热闹不知如何收场,这慕兰庄主今日纳妾,原配夫人却跑来索要休书,似乎还另带了新妇的师兄?只是众人尽皆畏惧慕兰公子武功深不可测,权势薰天,此时又在众人面前丢了这样大的一个面子,虽均觉是场笑话,但面上哪里敢露出来?尽皆屏息静气,猜测着他会如何应付眼前情势!
只听慕兰庄主冷冷道:“你是来贺令师妹新婚之喜么?”
那白衣男子似根本未听出他语气中的杀气,语中不无凄然的道:“我素来仰慕庄主大名鼎鼎,如今却是想看看庄主如何夺人妻室占为已有?”
“那你为何始终紧闭双眼?”
“在下自幼双目失明,只恨不能亲眼一睹公子风采!不敬之处尚祈公子原谅。”
慕兰庄主听出他语声中的怨恨之意,哼了一声,转头向赵云容道:“云容,你当真很好!”
赵云容微微一笑,道:“他无权无势无力与庄主相争,只求亲自向庄主及新夫人贺喜,这样的请求,贱妾总不能不允。”
慕兰庄主虽觉她话中字字藏有刀剑,但又难以辩驳,于是又看向那男子,道:“你既然认为与我有夺妻之恨,竟然就这样站在我面前么?”
“庄主此言差矣!”那白衣男子坦坦道:“我听赵夫人言道庄主种种过人之处,我身有残缺,原也配不上我师妹,今日见她有了好归宿,我只有代她欢喜!”
韩愈雪哽咽道:“大师兄!”
“那么这便是你表示欢喜的方式么?”慕兰公子忍住怒气,杀机已起,他已知道,夫人与这男子不过是要在这宴会给他难堪而已,不管如何,也许他们夺不回韩愈雪,如此一搞,也令自己颜面扫地,纵然天下群豪畏于自己敢笑不敢言,但这个丑确也是出得太大了。想着在场众人只怕都在兴灾乐祸,看自己笑话,不禁好生气恼,想到此举定是夫人想出,不禁气苦。
当下看那白衣男子,真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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