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演了个片子,就叫什么“王”什么的,大概就是想在猥琐之余玩那么点深沉。演完了,毁誉参半。那些日子里,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整天魂不守舍;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只是觉得光影里的周星驰和现实中的那个越来越像了。这是件可怕的事。
有天晚上做了个梦,周星驰对我说:“你他妈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得像个人。我劝你还是继续你那份很有前途的猥琐事业吧!”
醒了,一身冷汗。我一遍遍看着自己以前的片子,悔得泪流满面。我差点为摘一根狗尾巴草而掉进自己挖的粪坑。
我还是很佩服美国的那个老大,一个真正的江湖人物,年轻的教父。不过我做不到他的样子,因为我是为猥琐而生的。
7.我演了那么多猥琐的片子,自己看都会笑得手舞足蹈。但你千万别以为那里面有什么权人向善的哲理可言。我只是为了笑而已,只要在这个严肃、高尚的世界上自由地笑出来,在矜持背后表现出一丝疯狂,就够了。所以我很快乐。
我讨厌伪装的猥琐,那是种姿态——在人前表现出敢触摸大便的勇气,却在公用的马桶上垫上几十层卫生纸。
不久前,我去了内地一所很有名的大学。那些喝了很多墨水又自称不屈于主流的年轻人把我问地哑口无言。他们很失望,因为他们没有看到真正的周星驰;我也很失望,因为他们不知道周星驰并没有来。别问我真正的周星驰是哪个,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老了,但很庆幸,有另一个世界能够让我尽情猥琐,而你们没有。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猥琐,但是因为你们有那么多顾忌,彻底不起来,所以你们永远成不了周星驰。
无需自责,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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