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霍汀斯说着，用剑把那块铁片挑出。
“你要干什么？”
“让开。”
我只好走到一边。
霍汀斯把斗气集中到右手上，然后拿起那片通红的铁片，粘在伤口上。单听那滋滋的声音，我的右臂就隐隐发痛。我无法想象圣菲伦斯到底有多痛，但他并没有怎么挣扎，这只是因为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等铁片拿开时，伤口已经完全焦黑，不过也不再淌血了。“你们先退到第二道防线。”霍汀斯说道。
然而第二道防线也很快被突破了。幸好要塞是多层结构，我们立刻退到第三道防线。由于战线短了许多，城头上挤不下这么多人，我们这些退回来的人可以先休息一下。不过，所谓的休息，也就是在城墙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
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好办法，把焦油都倒到城墙外，然后放一把火。高大的火墙暂时把我们和不死族隔开。
“为什么要做骑士？”我忽然问道。他们几个惊奇地看着我。“没什么，”我微笑道，“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们见过那些大贵族住的房子吗？你们见过他们那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吗？你们知道他们的生活奢华得完全超出我们的想象极限吗？”破伦斯忽然说道，“当我知道这些之后……你们也应该知道，人毕竟……而要成为大贵族，走骑士这条路是最快的。”
“我嘛，”圣菲伦斯望望自己的断臂，苦笑道，“小时候我看那些有关骑士的小说，觉得骑士很伟大，于是我就想成为一名骑士。”这个理由，我们听了都禁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那你呢，霍汀斯？”破伦斯问道。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掏出一条项链，链坠是一颗发着微光，雕成龙形状的紫水晶。会发光的水晶本来就极少，再配上那无可挑剔的雕刻功夫，这样的项链在整个大陆绝对可以数出来。
“这个……”圣菲伦斯惊叫道，“难道你是昔日龙骑王天空之刃的后代？”
“恩，”他点了点头，“确切点说，因为天空之刃有十一个儿女，每一个儿女都发展成为一个支系。我是一个支系的后代，可惜……真丢脸……家道败落得不成样子，从小到大，我实在受够了，拥有如此高贵的血统，却处处低人一等！我很小就发誓，我誓要重振家族的雄风！”
“咦，这么说来，哈，想不到我和你居然是同一个家族的。”我笑着，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链坠的水晶龙并没有发出微光，但他们仍可以看到，因为这是一块比黑夜还要黑的水晶。
“这么说，你也是为家族而战。”破伦斯说道，“难怪你整天发梦都喊着要做天下最强的龙骑士。”
“省点吧，”我摆摆手说道，“家族以前的事关我鸟事啊！”
“那是为什么？”
“这个嘛，”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听说过我们奥兰斯帝国的约瑟菲公主吗？”
众人开始有点偷笑的意味。
“别笑！”我的脸更烫了，“她……人长得漂亮，又有才能……还是唯一的一个女龙骑士，听说她对龙骑士特有好感……所以……”
他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笑！”我有点后悔把这种事说出来，“有什么好笑的？我……”忽然觉得光线黯淡了许多，扭过头一看，大火正在慢慢地熄灭，焦油烧得差不多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原以为骑士只是其中的一步，真想不到居然是终点。听说最后的一瞬，你会回顾你的一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然后呢？”
“天晓得，”破伦斯耸耸肩说道，“感受过的人没可能告诉我们，我们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别说这么多了，”霍汀斯冷冷地站起来，“拿起武器战斗吧，多熬一刻，希望就多一分。”然而绝望早就吞噬了我的战斗意志。我以剑撑地，支起软得像一团泥的身体。
“我若能飞的话，那该多好啊。”我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山想道。就在这时，一丝灵光把绝望驱散得无影无踪。
“我有办法了！”我兴奋地叫道。
不但是我的朋友，就连附近的人都惊奇地望着我。
“我们似乎还有不少投石器之类的远程攻城武器吧，”我兴奋地说道，“我们要攻击左面的那侧山坡。”
“你疯了吗？”破伦斯说道，“那面山体极不稳固。难道你忘了，就在出征前几天，只因为下了场稍大一点的雨，那面山坡就滚落了二十多块大石头，为此我们还特意做了加固工程。你难道想把我们都埋掉吗？”
“泥石流不但会把我们埋掉，”我自信地说道，“也会把外面的不死族埋掉。”
“够疯狂的，”霍汀斯说道，“不过听起来似乎不错。”
“我去报告主帅。”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着，消失在黑暗中。就在我担心建议会不会被采纳时，几声巨响从山坡传来。
“一定要顶住！”霍汀斯带着我们冲向城墙。刚来到城墙底，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传来，接着便是隆隆的声音，连大地都在微微地颤动。
“快躲起来。”不知是谁大声叫道。
“不！”我竭力喊道，“立刻突围！这种泥石流是无法消灭不死族军队的，我们唯有趁乱逃出去，快！”
说完，我一把抓住圣菲伦斯：“抓紧我，我现在带你出去！”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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