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冰冷的风,沿着森林上空飞旋,呜呜地带起沙砾。
沉寂的片刻,是折断了翅膀的秋天,随风逝去的秋天。
阿西娜穿上软甲衬服,套上银亮的索子甲,配上最心爱的雕有蓝宝石飞狮子的银剑。临行前,她下意识望了下镜子。她知道自己并不漂亮,她没有轻盈的腰肢,也没有令男人激动亢奋的性感曲线,但是她知道,她拥有别的女性所没有的东西--她是西奥法皇帝克罗曼六世的女儿。
神也喜欢这样的艺术品,古老的凯尔特吟游诗人常常这么说。
阿西娜带了一小队贴身勇士,匆匆地登上城墙塔楼。此刻正是深夜,城墙上戒备森严,两步之间便有守卫值夜的士兵,由于深夜的温度骤然下降,他们的银甲上都蒙上了层水气。
火光跳动,水气蒸腾,在眼前形成扭曲的奇妙景象。
阿西娜揉了揉眼睛,依旧没有睡意,她默默地站在塔楼上远眺群山。
与此同时,克罗曼静静地站在教堂一角,他抬着头,喃喃自语:“仔细想来,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战争了。”
这里是圣彼得大教堂最华丽最神圣的地方--私用经堂,只有身份高贵者才有资格站在这里环视仰望四周。整个巨大的拱型吊顶上绘制无数壁画,纯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以及云朵上的男女先知与众多天使,沉沦、审判、罪恶、重生、末日……所有的圣经元素都被一一描绘。
望着如此雄伟的景象,克罗曼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异常渺小的。
“这么晚了,陛下您还没有休息?”每天晚上,老萨克多都会在教堂各个重要的地方检查一番,此刻他发现了克罗曼,觉得很惊讶。
“老朋友,我们认识也有好些年了吧?”克罗曼没有回头,忽然开口提问。
“是的,陛下。”萨克多走到克罗曼身边,两人手中的烛光微微呼应,将周围照亮出一片。
“老朋友,您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萨克多手中的烛台微微一抖,因为克罗曼的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
“老朋友,您又觉得教皇冕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老萨克多忽然咳嗽了一声,颤抖着双手,将烛台放在身边的高脚桌上,以上一切都是用以掩饰自己正飞速运转的思维。
“陛下,您怎么突然问这些问题?”他好奇地抬起耷拉的眼皮,用机警的眼神望着克罗曼,他知道克罗曼心中一定有很多奇思妙想。
“啊,那至少要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吧?”克罗曼露出微笑,用手摸了摸两道胡子。
“您是指……教皇冕下?”
克罗曼歪着脑袋点了点头,依旧望着眼前的壁画,似乎,他试图从中寻觅某些人的影子,是圣徒,还是天使,或者是别的……没有人知道。
“他是一位仁慈的圣者。”
“目前为止……”老萨克多的话断断续续,却意味深长。
“您肯定?”克罗曼眼神狡黠,他知道老萨克多的语气很微妙,绝对有所保留。
“陛下,那您觉得呢?”
“您真的令我佩服,您比我的国玺大臣还机敏。”克罗曼调侃道,“我觉得,他与我一样,还没有找到答案。”
“很久以前我就接受了上帝的指示,我曾经为此觉得很荣幸,所以这些年的执政,我几乎从不担心,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但是也因此,与克罗曼皇朝历代的皇帝相比,我就显得不那么出色了……,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我丧失了某些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克罗曼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觉得惆怅了。”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忽然话音一转:“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又或许,就是上帝想告诉我们什么……”
老萨克多心中晦莫不明,却点了点头。
“好啦,不晚了,晚安,阁下。”克罗曼说完便离开了经堂,他的灰色身影,仿佛就是他心中的遗憾。
老萨克多走到壁画前,也用奇妙的眼神打量。
当年跟随克罗曼的目的,除了寻求庇护以外,还有另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
“还需要耐心等待啊,太阳神卢的子女们……”
他颤抖着步子,也离开了经堂。
月色淡淡,被一片奇特的黑云遮掩,黑夜露出狰狞的面孔。碎叶飘零,不明的暗影正在逼近,就像冬天将至前,对一切绿色的致命一击正在酝酿。
塞拉底堡外树林轻轻地扬起一阵灰尘,黑色的身影开始晃动,节奏很快,却无声无息。
塔楼顶端的士兵霍德在这个岗位已经干了七个年头,只要在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回家看望自己的老婆儿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松了一口气,今天的这班岗完成了,终于可以爬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他挥动胳膊肘子,拍掉铠甲上的水珠,回头与交接岗位的士兵说道:“老伙计,我去休息了,连着几天的值班真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语塞了,因为他发现与他交接的士兵忽然不见了。
“老伙计?难道是我在做梦?”他在圆木围墙边转了几圈,也没找到那个家伙,但是刚才那家伙明明就是顶着一张睡脸,很不情愿地爬上来的。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声音,就像野兽在咀嚼撕扯猎物。
“老伙计,别开玩笑啦?”霍德的声音颤抖起来,因为鼻间嗅及一股恶心的气味。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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