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上流流来的溪水先是出现红色的血丝,而后水面渐渐变成粉红色,最后呈现可怕的暗红色,血腥味直冲鼻端。
众少年面面相觑,究竟要多少人横死殒命方能令溪流尽赤!他们毕竟未曾行走江湖,更没有杀人经验,无不胆寒心颤,汗毛倒竖。
黄旭年纪最长,平素也最为冷静,皱眉道:“不知是吐蕃骑兵屠灭村落,还是马贼劫杀商队?万一被他们撞见,恐怕会将我们灭口。依我之见,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当他们的身影消失不久,残破的旗帜、狰狞的头颅、断裂的四肢以及血肉模糊的尸体,逐一顺水漂下,阴森恐怖的气氛笼罩两岸……
众少年埋首疾行,默不作声地走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变黑方停下脚步。他们选了一处低凹的洼地,架起篝火烧烤野味,每个人都显得心绪难安。傅惊涛蓦地一捶地面,咬牙道:“待我武功大成,只要遇见不平之事,必定插手阻止。像今日一般避之唯恐不及,想想真是窝囊!”黄旭警告道:“老三,你可不要头脑发热,偷偷溜去逞英雄!”叶白宇道:“你们放心,我会盯紧这家伙的!”傅惊涛耸耸肩道:“我又不是傻瓜,难道非得去送死才开心吗?我独自一人就罢了,决不能连累兄弟!”黄旭笑道:“你明白就好!茫茫江湖,大好河山,还等着我们去闯荡见识呢,别把眼光局限在这荒山野林中。”众少年精神为之一振,不觉挺起了胸膛。
填饱了肚子,众少年正欲倒头休息,忽听不远处响起夜行人的破空声,心底一凛,纷纷抓起身边的兵器。
“是谁?!”
喝声未落,只见两条黑影掠空而来,轻飘飘地落在篝火旁。来者一男一女,均年过四旬,手握单刀,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伤口,临时用布条胡乱缠住,血迹殷然,分明是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搏杀,浑身仍旧萦绕着森冷的杀气。他们扫视了一圈众少年的模样,暗吁一口气,那男子小心翼翼地把背上所负的白衣人放下,那女子则一扬刀锋,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苏靖轻咳一声,抱拳道:“启禀前辈,我等六人乃轩辕门弟子,奉师命入山历练,寻找几味珍稀草药。如今完成了任务,正要回去复命。”他年纪不大,心眼却极灵活,眼见对方善恶难测,先把轩辕门的金字招牌抬出来再说。
那女子神色稍缓,又问道:“你们师父姓甚名谁?”
苏靖沉声道:“家师姓费,名成田。”
那女子眉心微皱,道:“费成田?没听说过。”刷的收刀入鞘,冷冷道:“区区几个小毛孩,我杀你们易如反掌。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大声喧闹,乖乖的烤点肉孝敬过来!”
苏靖目光闪动,笑道:“即使前辈不说,晚辈们也应当效犬马之劳。恰好今日猎杀了一头恶虎,虎肉又是大补之物,就请两位前辈尝尝鲜如何?”
那女子不耐地挥挥手,示意他们自去忙活,转首望向那重伤昏迷的白衣人,轻声道:“师兄,主人伤势如何?”那男子低声道:“主人虽内功深厚,但先后被萧赤狼、方魔星、四煞尊者等所伤,淤血于胸,已是命在旦夕。”那女子双手微颤,失声道:“若主人不幸归西,那陈大哥他们不是白死了吗?我们又该如何向……交代?”
向来沉默寡言的陆天富忽然插话道:“这人所受内伤虽重,尚不致死,仍有药可救。”
“什么?!”那男子大喜望外,一闪身扣住陆天富的肩膀,急切地道:“小兄弟,你有把握救回我主人的性命?”陆天富皱眉道:“你弄疼我了!”那男子忙松开手掌,讪讪笑道:“小兄弟,对不住了。只要你治好我家主人,我身上的银钱统统给你。”陆天富摇头道:“我不要你的银子。你发誓决不为难我们就行。”那男子深深望了他一眼,当即指天立誓,如若背信弃义天打五雷轰。
陆天富取出虎胆,洗净剁碎,配以黄酒、白茯苓等物混合,加热后灌入那白衣人口中,轻叹道:“可惜虎胆未能烘干研末,药效十成中去了五成,纵然能令伤者复苏,却无法彻底治愈其内伤。”
那对男女只求白衣人性命得保,如何敢奢望其他?对视了一眼,赞道:“小兄弟医术精湛,心怀慈悲,日后必成一代神医!”
陆天富脸色微红,连连摆手道:“晚辈才疏学浅,井底之蛙,如何当得起‘神医’二字?前辈折杀我了。”
那男子笑道:“现在当不起,将来总有一天当得起的。”说话间牵动伤势,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陆天富索性好人做到底,替他们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过了片刻,那白衣人悠悠醒来,接连吐出几口腥臭的淤血,神色略有好转。他拒绝了属下的殷勤服侍,以手撑地,颤巍巍地站直身子,顾盼间自有一股生杀予夺的霸气和高人一等的骄傲。他反手拭去唇角的血迹,冷冷道:“铁沙,这些少年郎是什么来路?”那男子垂手恭立,道:“回禀主人,他们乃轩辕门弟子,奉命入山采药,并无恶意。”那白衣人又问:“我昏迷多久了?”铁沙道:“您昏迷至今约两个时辰了。”那白衣人默运真气,但觉各条经脉针扎般刺痛,软绵绵的使不出力道,忍不住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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