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好毛毯,两人和衣而卧。一夜无话,醒来时已是东方泛白,山巅微染霞光。
云霞珠伸了个懒腰,正欲梳理蓬松的发辫,忽然脸色骤变,伏地贴耳倾听远处的动静。傅惊涛见状心底一沉,不祥的预兆袭来。半响,云霞珠直起腰,道:“西北方十里左右,有四五十骑正朝我们的方向奔来。我估计对方可能是一人双马甚至是一人三马,轮流换骑,始终保持马力充沛。如果我们立即上马奔逃,最多能逃出二十里路。”
傅惊涛下意识地握紧双拳,淡淡笑道:“苏格勒尔还真的看得起我,居然派出了这么多人!既然注定逃不了,就坦然面对吧。能多杀一个算一个,反正我已经赚够了!”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又是靠近黑旋风的老巢,商队路过的可能性微乎及微,来者必是追兵无疑!由此可见,苏格勒尔的报复yù_wàng有多么的强烈。
云霞珠咬牙道:“不如我去引开他们,你从相反的方向逃走!”
傅惊涛摇头道:“云霞珠,你为我做得足够多了,我怎能再牺牲你的性命?待会交锋时你闪开,不要插手!苏格勒尔要杀的人是我,与你并无关系,而且看在卓玛洛的面子上,他们不会刁难你的。若我战死了,麻烦你帮我收尸埋葬。”
云霞珠眼角噙泪,竖眉叫道:“杨涛,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难道我云霞珠是贪生怕死、背弃朋友的小人吗?你要战,我便陪你血战到底!”
傅惊涛皱眉道:“你大可抽身事外,又何苦自寻死路呢?”
云霞珠挺起胸膛道:“我偏乐意这么做,不行吗?”
两人目光交接,空气冷肃,无声之间胜过千言万语。
傅惊涛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仓啷拔出钢刀,低头仔细擦拭。云霞珠得意的露齿一笑,撤下弓箭,亦开始检查校准。尽管敌众我寡,形势恶劣,但两人脸上满是不屈的斗志,绝无半分畏惧怯懦。
危难之际有人肯同生共死,夫复何求!
陆家山庄。
众少年正在练武场上龙腾虎跃,勤练不缀,忽听远处一阵得得的蹄声响起,快速接近。众少年不由停下了各自的动作,相视一眼,争先恐后地朝大门处跑去。
开门一看,策马奔来的果然是一别多日、满身风雪的费成田。众少年雀跃道:“师父!”“师父你回来了!”费成田在门前勒住座骑,甩蹬下马,环视一眼满脸期待的徒弟们,沉声道:“情况有变,进去说话!”众少年见师父面色凝重,喜悦之情登时烟消云散,默不作声地簇拥着费成田直入大厅。
费成田坐定之后,开口道:“为师数日前到了仙洮镇,立即潜入傅家搜寻可疑线索。经过勘探查验,我发现他们失踪一事颇不寻常,竟有众多高手插手其中!”
尽管傅家被人清扫整理过,但众人在大厅上交手拼命,刀风剑气四处飞散,在地面刻下了一道道痕迹,落到了有心人眼中仍然清晰无比。而且高手交锋,内劲勃发,不经意间便会留下足印。以费成田丰富的江湖阅历,只要比较足印的深浅、方位、距离,就能大概推算出当时有几人在场,谁的内力更为高深。结果他骇然发现,至少有四到五位一流高手曾在傅家出没!为什么在马贼进犯仙洮的当日,居然有这么多高人云集于此?难道傅家隐藏有什么惊天秘密?是否因为这个缘故,傅家老小都被人掳走了?马贼们是否也是为此而来呢?又是谁不惜花费巨资请动了马贼出手?就在费成田绞尽脑汁,试图破解谜团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轩辕门的紧急传讯,不得不起身返程。
黄旭忍不住问道:“师父,莫非是凌云峰上出了变故?”
费成田摇头道:“你猜错了。是掌门发出金令,把原定于六七月份举行的外门弟子大比改到了本月!”
“啊,比武提前了?”“怎么会这样?”“忽然更改日期太仓促,太草率了吧?”“那老三怎么办?岂不是错过了三年一次的机会?”众少年如炸开锅一般,叽叽喳喳地叫嚷着,都有些措手不及。
费成田叹道:“此乃掌门之令,轩辕弟子唯有服从。除非你们自愿放弃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不然就得立即收拾行装,跟随我前往秦州!若是迟到了一天,你们之前的努力便付之东流。”
众少年冷静下来,彼此交换眼神,谁又肯在机会面前轻言放弃?苏靖心念电闪,问道:“师父,掌门此举是不是和姜师兄之死有关?”
费成田赞许地望了这弟子一眼,点点头道:“掌门苦心栽培长子多年,谁知却等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丧子之痛如何能平息?掌门号称‘剑帝’,贵为白道领袖,又如何能忍受这种羞辱?如果他不设法报仇,以牙还牙,以血止血,将来在江湖上绝没有半分威信。但天魔宗和魔教实力太过强横,且行事无所顾忌,绝非任人宰割的弱小羔羊。掌门正是担心敌人不择手段,才暂时隐忍未发,等到先把有潜质的弟子收入凌云峰,再公开讨伐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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