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死了,应该说,在萧的认知中,他死了,这个消息还是他带给她的。
卢卡,那个意大利男人,那双水灵灵的翠绿眼眸比湖水还清澈,连倒映在里面的人影也因此显得干净起来,可是他的想法是如此地疯狂。
在萧消失的三年,奥利维尔四处寻找,也曾去找过那个意大利男人打听消息,那个意大利男人在萧曾经在的佐治亚大学读书,萧消失了的消息他一无所知,只是勤勤恳恳地学习,他几乎是逢人就会说起他的萧,他说萧说过只要他好好学习就会带他回中国,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于是一直记着,在萧结婚的前几天,奥利维尔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意大利男人,想了良久,究竟还在公共电话亭给他打了个电话,在那边一接通,他开门见山就说:“萧要结婚了,后天,如果你想过来,我可以给你地址。”
那边沉默了良久,奥利能听见话筒那边细碎的啜泣声,这让奥利维尔也不得不放弃情敌的身份去同情起他来。
大概有半个小时,或者更多,奥利维尔在烦恼硬币快不够之时,那边才传来说话的声音,可内容却让奥利维尔也不禁震惊,他说:“你告诉她,卢卡死了。”
“什么?”
“你告诉萧,在她进礼堂之前就要告诉她。”,
“那你呢?”他问。
那边毫不在意的笑着说:“我会继续等她。”
“她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等不到她。”
“如果她爱我,她会回来找我,就算我已经死了,她也会到处找我。”
“……如果她不来呢?”
“活人永远敌不过死人,那个德国男人在萧的心目中永远比不过我。”卢卡开口,声音中有着藏不住的兴奋和癫狂,“我还是赢了。”
果然,萧知道卢卡的死讯很伤心,哭了整整一周,婚礼也因此推迟了,奥利维尔不知道瓦德西知不知道卢卡是假死,毕竟他能先一步接走萧就说明他的信息不会比他少,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萧伤心,他就只是在旁边细声安慰。
直到如今萧结婚已过十年,萧不曾回过美国,奥利也不知卢卡是不是还在等,或者早已死心。
至于那个英国男人,萧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只是笑,说,没有想过找他,他不会见她的,不打扰就是她最好的歉意。
真的是这样吗?
有时候奥利维尔会想,如果萧愿意把花费在瓦德西身上一半的心思在他们身上,她不会没发现他们各自的心思,她是这样地聪明,可惜,萧已经不需要再战战兢兢地揣摩他们的心思了,她的目光现在只会在瓦德西的身上停留,这十年,她真如她所言,全心全意地为自己而活,全心全意地爱着瓦德西。
……
奥利维尔刚下火车,抬头望天是一袭灰白的绸袍,流畅而翻滚的低压过境,空气湿漉漉的,阴沉得要滴下水来,矗立在不远处的尖顶钟楼被笼罩在雾气里,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沉傲慢。
奥利维尔慢慢地走近瓦德西家,心里十分平静,那温馨动人的过往时光遥远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当初激烈到歇斯底里的痛苦回忆似乎早已淡忘。
“奥利,你终于来了,梅格思呢?不和你一起来?我在做奶油鱼汤,你先坐会。”
是萧开的门,她围着崭新的红色围裙,不过还是老样子,不停地唠叨说个没完,帮奥利维尔拿掉湿冷的大衣后,就轻快地去厨房了。
瓦德西靠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水台边,金色的发丝落下来一缕,他垂下的睫毛因为灯光,在眼睑落下一弯秀气的阴影,见奥利维尔走进来,他只是点了点头,手里拿着汤勺,一边搅拌着什么,一边沉声说:“来了。”
奥利维尔放松地坐在客厅的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让身体靠近温暖的壁炉烤火,适意的环视四周,这个客厅布置十分简单舒适,一切都采用温馨的颜色,连沙发前的茶桌都是椭圆无棱角的,顶上原本的水晶玻璃大吊灯换成了柔柔的羊皮灯,书桌上昂贵的花瓶也换成了瓦德西一家的全家福。
“是玫瑰花茶呢,阿尔不怎么喜欢喝这个。”萧把杯子放在奥利维尔面前,皱了皱鼻子说道。
奥利维尔接过,稍稍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伊娃呢?”
“去了同学家玩呢,梅格思去哪了?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她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
“她把练习室的钥匙拿回家了,现在要还回去。”奥利维尔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那你先坐会,我在煎咸肉呢……”她隔着水台絮絮叨叨说着,不时侧头提醒瓦德西,“……阿尔,你别就站着,那奶油鱼汤要不停地搅拌,遭,我的苹果派!”
两人并排站在开放的厨房,碗碟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过一会,萧又拉了拉瓦德西的衣袖。
瓦德西低头审视她:“嗯?”
萧仰头道:“我亲亲你了,你去接伊娃回来吧,外面好冷,我不想出去。”她自说自话,凑上去对着瓦德西的嘴唇吧嗒亲了一下。
奥利维尔转头看向右侧窗外的景致,一阵风吹过,织锦绘金的窗帘流苏敷衍般地拂动些微,“叮铃铃”,门前悬挂的风铃被触动了,梅格思拎着手提包急匆匆跑进来,“呼呼,还没开始吧。”
笑容来不及思考就在奥利维尔的脸上绽放,他站起来迎上去,“你当心点,别摔了。”
“梅格思,圣诞快乐。”萧在厨房那边高声喊道。
当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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