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直接通过星尘系统在内置通讯器上对王岩笙说:“嫌疑人名单我发给你了,怎么排查就是你的事了——他们仍然不放弃寻找胡洋的事是真的,这个月格拉芙约见医务兵的频率上升了近四成的事恐怕也是真的,另外,格拉芙恐怕已经意识到了星尘的存在,现在他们那边大环境十分紧张。”
王岩笙沉吟良久,下一刻,这一代的安全局负责人的声音直接抵达叶维的听觉神经:“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当初这个计划被命名为‘星尘’,‘尘埃’的‘尘’,而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那个‘星辰’?”
叶维半垂着眼皮,目光似乎在盯着自己苍白的手,又似乎落在了无尽的虚空中。
他原本是这个国家……不,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一部分人。
他记得自己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光,记得那从始至终的天才光环。
那时候,他妄想过自己也许会成为悠长的诺奖历史上的一员,著作等身,抑或是彪炳千秋……
然而蹉跎半生,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我没有问过,”良久,叶维回答说,“星辰是从地上的人的角度说的,大概从星星的角度来说,那些恒星,虽然自以为能照亮光年之外的世界,其实也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吧。也许是老领导们告诫我们不要傲慢的意思?”
从来以往,没有人会记得他毕生非人之苦痛与而今百年不世之功,他的档案将在战后永远地被封存,就像无数湮灭在时光中的无名前辈一样。
“叶维”这个名字,就是一颗无痕无迹的尘埃。
前线。
无止无休的厮杀,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而冲锋仍在继续。
“报告,敌方巨舰自爆,引爆自身携带的引力炸弹,右翼崩溃。”
“收到,雪山号坐标转向,截断对方补给,红龙号追击,打乱对方步调。”
“报告,黄山号随从舰损毁超过75,请求支援。”
“收……”
新的指令没来得及下达,指挥中心与黄山号的通讯信号骤然断开。
这代表舰队核心巨舰黄山号在方才一瞬间机毁人亡。
属于黄山号的一角彻底黑了,只剩下底色,那是黑底红字的两行——
联军万岁,祖国万岁。
傅落目光扫过,一触即收:“黄山号坠毁,江宁号接受剩余随从舰。叶队,统计对毁率。”
叶文林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方与对方对毁率接近1:1.8。”
傅落:“这样下去不行。”
叶文林低笑了一声:“你还想怎样?就算我们是狼群,也要看人家肯不肯当马群——何况真正的狼群对马群,头马还在的情况下,食肉动物也不一定能占多少便宜。”
将近八个半小时的全速航行里程,与二代曲率驱动系统耗能极大的弱点叠加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他们空有倚天剑,内力不足。
而他星系人显然吸取了上一场战役的教训,牢牢地把指挥舰隐藏了起来。
傅落:“按我的经验,如果能干掉‘头马’,短时间对毁率至少可以达到1:10,我们甚至可以让他们无力整队,你信不信?”
叶文林顿了一下:“按我的经验,敌军指挥舰的坐标范围肯定在第四区之内,你信不信?”
就在方才坠毁的黄山号所在区域。
傅落情不自禁地往相邻五区的江宁号瞟了一眼,她看见汪仪正在高速行驶的巨舰中被安全带牢牢地绑在墙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算什么参数。
她没有问叶文林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果断相信了先锋的直觉。
叶文林:“将军,怎么打?”
“说了别瞎叫,”傅落的目光没有离开四号区域,一边应对着百变的战局,一边在心里飞速地掐算着,“如果我们集体跃迁到坐标四区附近,对方至少有五到七秒的反应时间,集中炮火,能扫了这片区吗?”
叶文林干脆地说:“那谁知道,赌一把?”
傅落:“输了咱们就陷在里面了,是全军覆没的节奏。”
叶文林:“以现在的对毁率和我方能量库存量,是打光最后一艘舰的节奏。”
“好,赌了。”傅落一口应下来,“那我们这回出一张‘网开一面’——全体报告动力系统能量库存。”
傅落扫过所有舰艇的能量库存,在最短时间内进行了调配:“请友军撤到坐标六区边缘处,江宁号原地不动,做好掩护,其他舰队各部门注意,具体坐标已经发出,以扫清四区所有战舰为目标,一旦发现有敌舰撤出四区,请友军和江宁号配合,不惜一切代价击落。”
友军没有曲率系统,而江宁号能源库存见底,难以再支撑空间跃迁。
这两支舰队不参加跃迁和清扫,如果敌军指挥舰立刻被击毙,那再好不过,如果非常不幸,它撑过了五秒钟,成了漏网之鱼,那么在三面围困的情况下,敌军指挥舰第一反应一定是不顾暴露,从缺口处第一个冲出四区。
这叫做“网开一面”。
而脱网而出、被标记的指挥舰,前方自然有友军和江宁号等着。
“三秒钟后执行跃迁。”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下一刻,地球军将所剩不多的能源孤注一掷,集体跃迁,连友军时刻不停的群魔乱舞影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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