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员工换衣间出来,孙愚有点不舍地回望跟出来的一帮同事。
他知道他们是想挽留,但事实已经造成,孙愚不走,饭店无法向公众交待。
在走廊的尽头,孙愚看到了蓝美女站在那儿对他笑……
“听说刚才你表现很神勇啊。”在绿缘大酒店21层顶楼天台上蓝美人斜睥着他道。
孙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这个职位比自己高多的女人上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这里月明星稀,无人涉足,是可能实现任何不良企图的绝佳场所。蓝美人就这么信任自己?还是她相信她的眼光看出自己不是坏人?
“一般吧,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孙愚走到天台栏杆扶手处,从这里放眼杭州城,远处万家灯火,近处西子湖泛着鳞鳞的幽光,初冬的冷风吹过来,凉到了心里。
仿佛对应孙愚的感受似的,蓝美人吸了吸鼻子,竖起了衣领,也走到扶手处,随他一起眺望远方。她还穿着工作服,一套淡米色的亚麻质套装,风可从领口吹进去,亦可从裙脚处灌入。
由于身份的差距,孙愚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脱下了自己的短外套递给她。
“谢谢!”蓝美人吸着鼻子接过披在身上,“很温暖啊。”
她笑道。
“你知道刚才你收拾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吗?”蓝美人望着远方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有些来头吧,进得起大雅之堂的人不会太简单。”孙愚淡淡道。
“被叠起来压在最下面的那人是中央一个副部长的大公子,而被你打得最惨的那个则是,”她顿了顿才道,“是人大委员长的亲侄子。”
“哦。”孙愚表面无动于衷,其实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心惊的。
“这些*在京里是横着走路的人,他们像坦克一样在北京城横冲直撞也无人敢惹,”蓝美人转头看着孙愚笑道,“可是今天他们碰上了反坦克炮,嘻嘻。”
孙愚很是诧异蓝美人那一声笑,如小女孩般天真的笑。
“反坦克炮,嘻嘻,反坦克炮,”蓝美人似乎很欣赏自己这个比喻,开心地道,“以后就叫你小炮好不好?”
孙愚瞪大了眼,这都哪出跟哪出啊?先不说这个女人年龄比自己大多少,刚才他在众人面前已经亲口说离开饭店不干了,杭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后能不能碰上都是个问题,而且最主要的,大姐,我们还没那么熟吧?
小炮?多难听。
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性能力有多强呢,嘿嘿,孙愚窃想。
“蓝,蓝经理,我,”孙愚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都已经辞职了,而且,我也不想这件事的后果影响到饭店……”
“你知道西湖最美的地方在哪儿吗?”蓝美人随口打断了孙愚。
孙愚愣住了,不明白蓝美人说话扯得这么快。
“雷峰塔吧。”孙愚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其实是孤山。”蓝美人声音醉醉的,美丽的脸上漾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如同真喝了酒般,饮酒薄醉。
“老实说,来杭州这么久,我还没去过孤山。”
“那你一定要去的,要不然白到杭州了。”
对于孤山,孙愚虽没去过,但听得很多,据说那是看西湖全景最好的地方。而且那里有“梅妻鹤子”林逋的埋身处,他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更是读书时被老师推崇过无数遍的。有机会怎么地也要去看看的。
正想着,孙愚转头去看蓝美人,美人脸上赫然挂上了两行清泪。
孙愚很识相地闭口不问,这个美人让人捉摸不透,说笑就笑,说哭就哭,连个招呼也不打。刚刚还小炮小炮的,这会儿却很伤心,是的,伤心,孙愚能感觉得到,他的读心术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在伤心。
凉风继续吹着天台上这一对奇怪男女,他们都没发现这一幕被收入了对面高楼顶层房间内的一个中年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男子深深叹了口气,继续看着他们。
蓝美人很不淑女地用手臂擦鼻涕,吸着鼻子,不知道是眼泪造成鼻子阻塞,还是风吹着凉的结果。
那是我的衣服,孙愚心痛地想,白衣服最见不得脏了。不过看在美人的面子上,算了。
“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蓝美人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
孙愚看着蓝美人的泪水被风吹干,脸上依稀有淡淡的泪痕。
一定是粘粘的,孙愚想。
蓝美人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吐气。再睁眼的时候,孙愚看到的又是干练的她。只是那双精明的眼睛,被一种轻柔的忧郁取代。
只有有故事的人才有那样的眼神,孙愚想。
嘴角微微启开一丝笑容,蓝美人充满亲和力地对孙愚道:“别走了,留在绿缘继续做吧,晚上这件事酒店能搞定。”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是餐厅员工殴打客人……”孙愚道。
“你已经不是餐厅员工了,你自己不是在很多人面前说了吗?”蓝美人笑道。
“什么意思?”
“很简单,欢迎加入我们绿缘安全部,孙顾问。”蓝美人向他伸出了美丽的玉手。
“顾问?”孙愚傻傻地对美人握手问道。
“对,顾问其实是对外的称呼,事实上确是绿缘集团高层人物保镖。比如,董事长或总裁贴身保护,嘿嘿。”蓝美人笑道。
“这个,我并没想过要做保镖,而且,我白天还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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