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手见宽两手见长的小开口,是惟一通风通光的地方,温小婉半蹲着,正对那里,往前面看,方寸之地,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温小婉气得一屁股坐了下去,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十分不幸,两者都让她赶全乎了。
温小婉不开口,小福子继续跪着。宝铁甲盒被抬到前院墙头观望亭时,两个人还维持着各自的姿势没动呢。
女儿被这么抬上来,靖王爷也唬了一下。
他如今这副样子,虽看着有些吓人,但其实还好,满身插箭,真正能冲破他的铠甲,伤到他皮肉的,并没有几支,大体也只是针尖划过的样子,渗出些血来,都不用上药,就很快自愈了。与温小婉做那套情侣衣时,用针线时受伤的程度差不多。
“父王!”隔着铁盒子,温小婉说着叫靖王爷添堵的话,“后院没保住……”
在靖王爷脸色要变时,她又连忙补一句,“母妃她们已经被安置妥当,都是安全的,后院几乎是空的了。”
摆的各种物件不算,包括靖王爷经年所得的那几大衣库的衣服。
靖王爷才提上的一口气,又落了下去。他恼怒地瞪了温小婉一眼,隔着那片大的小窗,瞧到温小婉弯起的眉眼,又觉得没有什么好斥责的。
他叹道:“你不用陪着父王,父王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父王派侍卫护送你离去,京郊外你母妃住过的那座寺庙主持是你母妃的闺中旧友,说来也与你过世的婆婆有些情份,父王叫他们把你护送到那里,等着京城这场风波过去,父王再去接你。”
温小婉害怕自己真被靖王爷送走,她可不想被送去寺庙,而且比着这一路的颠簸追杀,谁又敢比靖王府更安全呢。
为什么每每祸事临头了,所有人都以为被送走,就是安全的呢?
她眼前只有片大的窗口,却仍可以透过那点子视线,看到府墙外面堵得满满一胡筒的士兵。
“父王,还是先别说什么送走不送走的话了,如何再拖延些时间,才是真的,兄长不会置我们与不理的,”
龙骏应该很快能赶到吧,靖王府半边都塌了,号称统领全国信息网的龙骏,不会不知道的。
靖王爷沉默不语了,他考虑得更复杂一些,政变已经一宿过去了,谁知道情势如何,不是他对儿子、女婿以及晋安帝龙耀没有信心,而是这场风波,牵扯的人多,声势也过于浩大了。
温小婉说得也有些道理,真派侍卫把温小婉送同靖王府,谁又知道这一路上遇到什么样的事,如今京城之内敌我难分,很容易着道,细想想未必比得靖王府安全。
父女两个正扯皮的功夫,城墙下面又一番进攻开始了。
哪怕靖王府侧面已经打开通道,安志得也仍然骑着高头大马,守在靖王府的正门前。
他一定要从靖王府的正门进去,等着睿王千岁做了皇帝,他们家也是有爵之家了,他要提前感受一把有爵之家大门的滋味——就算他有从龙之功,这一辈子也难熬到亲王了。
“用强弓硬弩,不用惜箭,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万箭齐发!”
天光大亮,靖王府虽摇摇欲坠,却没有真正攻克,安志得也有些急了。
他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别一会儿睿王千岁偌大个皇宫都占领了,他这里连个靖王府还没有搞定呢,那他在睿王千岁心中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连个渣渣都不如了。
安志得这一轮进攻,见了些成效。
靖王府的正面,无论是城墙还是大门,都是强弩之末了,能撑这么久实属奇迹,实是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了。
那箭雨一般扫射过来的攻击,很快就要了临近墙头的一批侍卫们的性命。
靖王爷心疼得嗷嗷直叫,“往后撤,统统往后撤。”
阵地固然要紧,但是保命更为重要,别还没有撑到最后,阵地与人,统统不在了。
靖王爷吼着时,他的臂膀又挨了一箭,这一些比着前几次,伤得深些,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啊!”
温小婉在铁箱子里听得真切,直得急捶墙底,“父王,父王,你没事吧?”
她恨死聂谨言派到她身边的三个五百分开六个二百五的暗卫了,这是人啊还是机器啊,怎么脑袋不打转呢,这会都什么状况了,还不把她放出来。
这回不用温小婉扯脖子喊,让他们去帮忙,他们也去帮忙了。
这六个暗卫,有三个人暗器发得特别好,虽不能与府墙下面射上来的硬弩箭相比,但他们发下去的暗器,也可顷刻间要了使弩人的性命,连着安志得也是一通舞剑,险险地躲过几个。
与之一起飞下来的其中一个铁藜棘,安志得虽是躲过了,却打到他的坐骑屁股上,惊了的马险些把他从马背上甩下来。
安志得大怒,死了的那批弓弩手立刻被拉下去,新换上来的那批继续射。
靖王爷已经被他的贴身侍卫以及两名自小跟在他身边的暗卫,拉到了观望亭的粗柱子后面了。
那样的箭阵,除了温小婉所呆的铁甲盒子,任何铠甲承受不住的,任谁也不敢拿靖王爷的性命开玩笑的。
小福子已经不跪在温小婉的脚下了,就如温小婉不搭理他,他也已经明白状况了一样,难怪他家主子不与他多说什么,这铁箱子里,他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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