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军遗子
山外昨夜又过部队了,坡里的男人都躲进了山里;女人嘛,有的和男人躲了,有的和祥嫂躲在了那棵银杏王树洞里。
这兵荒马乱的,乱打一气。
自从二年前坡里来了女**杜云,招来日本鬼子,杀死好多人,谁也不敢在家躲了,白天上山,就是晚上回家也不敢睡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有风吹草动,连夜转移,唯恐招来横祸……
族长祥方文自从被日本鬼子打了一枪后,腿有点瘸,来回在山里和村庄走动着;儿子自从送走女**杜云,一直没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是被抓了壮丁……
昨天也不知过的是哪路部队?姓“国”姓“共”?这年头,谁也惹不起,听传闻,什么“猪毛”部队还可以,不打扰、不糟蹋咱穷苦老百姓,叫什么“工农红军”;可老被国军追杀,国军也是,放着侵略咱家园的日本鬼子不打,却去打自家人,窝里斗,哎!什么世道?可又听说共党,共产共妻,弄不明白……
哎!儿媳妇倒守孝道,孙女阿娇也二岁了,可儿子付智……到底哪去了?
部队一连过了一天二夜,并伴有零星的枪声,直到没动静了,人们才陆陆续续的从山上回到坡里;族长祥方文又带领坡里人去祠堂上祭,求祖宗保佑平安。
夜里,下了大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祥方文从梦中惊醒,慌慌忙忙的穿好衣服,随手摸了一根棍子,抖抖索索地来到门旁。
“谁?”祥方文惊恐地问。
“爹,是我。”
“是…付……”祥方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付智?忙追问一句,“你叫什么?你爹叫什么?”
“你干嘛?爹,我是付智……”外面人显得很焦急。
“你说……你不是来抓壮丁、冒牌的?”
“爹,开门啊!我真的是祥付智;爹,开门;外面雨太大了……”
“你爹名字叫什么?”显然,祥方文还不敢确定门口的是儿子,雨声太大了,听不清。
“爹,你的名字不该我说,你的大号叫祥方文……”
“你真的是付智?我儿子……”祥方文想儿子想的哭出了声。
这时,祥嫂也起来了,祥方文还是不敢开门;祥嫂听出了祥付智的声音,并伴随着小孩的哭叫声,忙叫公爹打开门。
门开了,一个高个子抱着一个婴儿,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他俩都是身穿土布黑褐色的带兜的衣服,头戴八角帽,最显眼的是帽檐上有一颗布制的红五星,衣领上有二小块长方形红布块,腰里各扎一根牛皮带。浑身湿淋淋的,还往下滴着水……
祥方文仔细瞧了半天,才认出儿子来,最干张嘴,两行泪水流了下来,不知说什么好。祥嫂早已认出自己的丈夫,只是碍于他怀中的孩子,和后面的女人,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爹,这是红军的贺政委。”祥付智忙介绍那位女红军。
“什么……红军……就是‘猪毛’共产共妻的那个部队……”祥方文闻言不停地打量面前这位清瘦的女红军干部,这兵荒马乱的,女人也能出来干革命?还是个干部!
“大伯,我们是工农红军,是毛主席和朱总司令领导的,是咱们老百姓的队伍,是为了全国受苦受累的无产阶级、劳苦大众翻身解放而斗争的队伍;不是传说的什么‘猪毛’……”那女红军干部解释说。
“你们……共产……什么……共妻……”
“我们是**领导的队伍,是倡导一夫一妻制;不是共产共妻。大伯,你误会了。”
“那……这孩子……”祥嫂忙问。
“这是我们师长的儿子,生下才半个月;为了革命,为了全中国的解放,行军打仗不能带孩子,再说行军打仗吃紧也顾不上孩子了;他忍痛送给人家。为此师长的妻子哭了一夜,把孩子交给我,找个好人家;师长二人已过去二天了,正好祥连长家在这……”
“怎么,儿子当官了。”祥方文又瞪起儿子,“不认家了?”
“爹……你说啥?”祥付智看了爹一眼,“这孩子……咱家抚养吧。”
“这……”祥方文忧郁着,看了看儿媳妇。
“爹,咱抱养吧;正好和娇儿做个伴。”祥嫂迎上来,抱过了孩子。
“我代表中国工农红军感谢你们,我代表孩子他爸妈感谢你们。”贺政委说完给祥方文和祥嫂敬了个军礼。
“那往后怎么领回?”祥嫂忙问。
“等以后革命成功了,我活着的话,我会来认领的;假如我为革命牺牲了,这孩子就是你们的了;记住这孩子姓王,我叫贺侠,这是我的一本《**宣言》为凭,上面有我的名字;往后以此认领……”
“那孩子叫啥名?”
“这孩子是咱红军的后代,就叫小军吧,随你家姓。”贺政委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三块银元送到祥嫂的手里,又给祥方文和祥嫂敬了个军礼,含泪冒雨跑出了大门。
祥嫂想喊住她,被祥付智拉住了,“让她走吧,山上有人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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