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看见那三间孤立的草房,绕房用石头垒的齐膝的围墙,他在围墙外静立了一会儿,房内已熄灯了,看样子二虎和丫丫早已睡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屋内有了一点声音,大虎停顿了一下,灯没亮,东屋的门开了,一个娇小而瘦弱的黑影挪了出来。
“是哥吗?”一个怯怯的声音。
“丫丫,是哥。”
一听到那亲切而熟悉的梦里呼他不知多少遍的声音,那娇小的黑影扑了过来。
“不吱声。”
大虎一把搂住小妹丫丫,摸摸她的脸,泪水顺着丫丫的脸颊流了下来。
“哥,我想你......哥我饿......”
“晚饭你没吃?”
“二哥和二嫂不知为啥,吵架了,下午没做饭。”
大虎一听不由一怔,想冲向西屋喊二虎,但他停住了,嘴动了动没说什么,拉起丫丫朝院外走去。这时二虎屋内的灯亮了,二虎披着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谁?”
大虎没说话,顺手拉住二虎,一巴掌打了下去,二虎一看是哥,呆立着,没动。脸痛苦得扭曲着,泪水在眼眶内直转,受委屈似地。
“二虎,干什么?还不回屋睡觉,想死。”屋内传来媳妇儿李玫瑰那懒洋洋的声音,“快回来,明天不上班了?”
“这就回,我撒泡尿。”二虎顺从地应和着,脸转向大虎,“哥......”
大虎怕李玫瑰再起来,如发现他,怕她闹事,无奈而又气愤地推了推二虎,“往后对丫丫好点,回屋去吧,丫丫我带上山。”
大虎带着丫丫朝西山走去,二虎叹了一口气,进了屋,熄灭了灯。
大虎把丫丫带到娘和爹的坟前,看了一眼,进了小棚,把破草席让给了丫丫,自己顺手烧起了地火,在地头扒了几块山芋烤了起来,丫丫乖顺地看着哥烧烤,不一会儿,山芋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熟了。大虎拿一块给丫丫,丫丫香甜地吃着,又喝了两口山泉水。两块山芋下肚丫丫饱了,大虎催丫丫快睡觉明天好上学,并疼爱地帮她驱打着蚊子,不一会儿,丫丫进入了梦乡,熟睡的脸上挂着微笑,好像做了什么美梦......
五
天亮,大虎早早的把丫丫送上学校里塞了几块烤熟的山芋。转而朝大伯王作武家走去。恰巧大伯在家,大娘下湖干活去了,大伯的大儿子早已娶妻生子分家单过了,小儿子上学去了。
大伯起先训了他一顿,烦他瞒着他把媳妇儿和工作让给了二虎。大虎任由他训斥,什么也不说,最后大伯看说也没用,大局已定,况且新媳妇李玫瑰甘愿跟二虎,也就认可了。
最后问大虎,找他啥事?
“大伯,俺听说以前你欠俺爹二百元钱,俺想......”大虎试探着问。
“谁说的?”大伯迟疑地盯住大虎,眼瞪的吓人。
“是俺娘临去时对我说的。”
“胡扯,我不欠你爹钱,再说你爹娘都死了,人死账烂......”
“我想,丫丫太小......又上学......穿的破破烂烂的,想向你讨点钱给她做件衣服。”
“结婚喜礼不是收了五百多块钱吗?”
“给了二虎收了,听丫丫说叫他媳妇儿要去藏起来了。”
“你不要想我的钱,再说我也没有钱,也不欠你的,你走吧。”
“你干嘛不讲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钱。”大虎生气了,朝王作武直吼。
“滚!我不欠你的钱,你有欠条吗?笑话!再说了,欠你爹的钱,他已答应不要了,算是他孝敬我的。”
“要不是你是我大伯,我真想揍你......”大虎被激怒了,脸涨得通红,转而紫的发黑......
“你这个兔崽子,没老没少,滚......”王作武不由分说,抬手欲扇大虎,可看到大虎那张因愤怒而紫的发黑的扭曲而变形的脸,有点胆怯地放下手,转而把他推出了大门。
“那账咱俩没完。”大虎愤恨地吐出一句话,转身而去。
看样子大伯不认账,怪不得爹生前根本不提这欠钱的事,这钱是爹和娘挣工分攒的血汗钱,被大伯聘儿媳妇借用了,后来爹要一次,大伯说是孝敬他的,不给了。爹也就没再去要,娘想要,被爹制止了。娘临终告诉大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大伯要账,大伯那人,小气鬼,是财迷、好讹人。大虎越想越气,好歹等到晚上,一口气跑到大伯的山芋地,一连拔了一大片山芋,用衣服包了,拿到爹娘的坟前埋了起来,并生火烤了几个。
大伯家的山芋少了一大片,这还是大娘几天后发觉的,大娘在村里转圈子骂了两天,大虎不理她,佯装无事似的在山上小棚里躺着、冷笑着。骂吧!你不还帐,我也不叫你好过。
大伯已预测到是大虎干的,但他没让大娘知道,自知理亏,让媳妇骂几天解解气也就算了。不就几块山芋吗!五分钱一斤能值几个钱?哎!不过大虎的确让他头痛。
家是不能回去了。
自己该干点什么呢?
二弟总算成家了,可丫丫呢?饥一顿饱一顿的。这几天他差不多天天都给丫丫烤山芋,小妹丫丫也准时在二哥二嫂都睡了来山上小棚找他,兄妹俩倒也快活。
这晚,月亮圆圆的,兄妹俩在小棚外一边吃着烤熟的山芋,一边说着闲话乘凉;远处的山脚下不时地传来说书的盲艺人敲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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