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声不绝于耳,过了一会儿,泽维尔甚至看到火光冲天,只是不知道是海贼船还是海军军舰着火了。有一个海军士兵经过的时候大声喊:“是‘飞空海贼团’!海军本部通知我们非海军军舰不要和‘飞空海贼团’进行正面战斗,立刻撤离这里,他们会派遣更多的海军军舰前来增援!”
他的话当然是说给这艘船上军衔最高的人听的。随后,船只再次转移了航行方向,这时候风向突变,风势逐渐变大了起来,他们的船只航行方向是顺风的,所以航行速度明显加快。在船上的人们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可是船长却神色阴沉地看着天空,他在甲板上踱来踱去,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他突然挥着手,高声说:“不是海军士兵以及水手的人,立刻进入船舱,没有我们的通知,不要出来。”人群中发出了抱怨声,不过他们还是顺从地进入船舱中,泽维尔也不得不进入船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炮击声已经逐渐远去,就在众人认为已经安全的时候,船身又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有看出端倪的老渔夫这时候站起来对众人说:“抓好船上的重物了,看看刚才的天色,恐怕要有一场大风暴来袭了。”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船长会那么着急着让他们进入船舱。
这时,船身摇晃得更加剧烈了,而且还发出让人不安的吱嘎声,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狂风凄厉的声音以及雨点落到甲板上的啪嗒声甚至传到了船舱里来。有人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船舱就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寂静,直到有一个人站起来喊了一句“船舱进水了”,沉默才被打破,转而巨大的恐慌袭入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都惶恐不安地站起身来,想要涌出船舱,但是船舱门已经被反锁了,于是就有人拍门让外面的海军士兵开门。泽维尔留意了一下船舱,果然看到海水正在涌进来,而且速度并不慢。有人开始咒骂海军士兵忘恩负义,想要让他们全都死在这里,有人则开始撞门。后来,门被撞开了,人群哄闹着涌出门外。
泽维尔不是不想离开船舱,只是人群已经将唯一的出口堵住了。船舱内的水越来越多,而他根本不知道进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很快船舱里的水就漫过了他的脚板。他害怕得哆嗦着身子,竭力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要害怕,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糟糕,我还有时间从这里逃出去。母亲对我说过,要我听从船上人员的话,母亲的话不会有错的,只要出去了,那些海军士兵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而且,也许没有等我出去,这场大风暴就会结束了。”
他一边做着这样或那样的设想,一边往船舱出口挤过去。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悬空感,听着外面的人的嚎叫声,在下一秒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艘船正在倾斜,而且船舱里进水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嘴唇颤抖着,身体不稳的他又被许多人推挤着,他抓住了什么,也许是人,也许是什么物品,后来他又松手了。接着他掉进了水里,水迅速涌进他的鼻腔,他立刻抓着什么东西站起来,剧烈地咳嗽着。船只的倾斜程度越来越大,他完全悬空了,脚下是另一边的船舷,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海水淹没了,他抓着一块突起木块,吊在了半空中。
后来的他的记忆开始模糊了,他只记得耳边全都是令人恐惧的声音。凄厉喊叫声,狂风嘶吼声,木板吱嘎声。他记得他的四周开始发生巨大变化,他的身边突然间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声音也距离他越来越远。他落入了海里。
他忽然记起来了,他一直瞒着鹤一件事,那就是他对海水是有多么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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