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登上了马车,福尔摩斯并没有因为这个暂时封闭的环境而放松自己的伪装,这让克莱尔也不敢轻易怠慢。
他们现在所处的街道繁华无比,街上随处可见衣冠奢华的有钱人,伦敦社会的上流们出没此处,而一不小心,她和福尔摩斯也成为了这其中的一员。
“汉森,待会儿你别说话,我知道,你一说话这事儿准会搞砸。”
“……”克莱尔看着福尔摩斯,虽然眼睛里的那个人已经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容貌,但表情中却还有侦探一贯刻薄的蛛丝马迹。克莱尔没有回答他,她看着这个男人迟迟不开口的原因,除了对他这句话略有不满的情绪,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晓得,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她到现在还完全不清楚。
索性他们的目的地并没有克莱尔想象的那么遥远。不久之后,他们就在一个宠物店停下。克莱尔还在诧异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马车却转了个弯朝宠物店边的小胡同驶去。从胡同口出现了一个人,克莱尔记得方才在宠物店门口见过这个人,他正在商店询问一只纯种牧羊犬的价格,然而现在,他却信步走来,这让克莱尔感到了一丝狐疑。
他朝马车望了一眼,福尔摩斯正是在那个时间将手伸出马车窗,他递给出去了一块类似名牌的金属物,当那位带着高筒帽的绅士接过这块牌子以后,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车厢内。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将一张纸递给了福尔摩斯,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便向巷子里走去。
这个过程简单无比,但在克莱尔看来却奇妙而充满悬疑色彩。她张望着面前的福尔摩斯,一刻不停地都在用眼睛询问他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马车重新启动,朝着大路跑去的时候,克莱尔原本紧缩的心才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下:
“先…老爷,”克莱尔愣了下,终于说出了正确的称呼,“这一切是什么意思。”
马车在巷口停下,福尔摩斯没有回答克莱尔的话,他几乎一瞬间就从车上跃下,克莱尔吃惊地看着他,那矫健的身手丝毫不像他所扮演的这个五十多岁的老绅士所应该有的。
“你在车上等我,这辆马车是巴克太太的,不会有危险。”极匆忙地说完这些后,福尔摩斯便重新跑进了那条巷子。
这一切都让克莱尔无法反应,她原以为他们的冒险到此为止,却没想到这却只是一切的开始。她坐在车厢里焦急地等待着,途中无数次,她也想从车上跨下,去看看那条小巷究竟会经历怎样的一场风波,但到底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她觉得每分钟都像是一小时那么漫长,在她焦急的心思近乎到达崩塌的临界时,福尔摩斯终于重新开门踏进了马车。因为并不是原路返回,他的忽然出现甚至让克莱尔微颤了一下:
“您究竟去做什么了?”
“夫人,这么说吧,刚才那个递东西给我的男人,是个关键人物。”他的声音和腔调都回到了平时,这让克莱尔也吃了一惊。
“哎?”
但福尔摩斯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他探出头让车夫起步,木轮压在石路上的声音这才终于又一次充斥车厢:
“是这样的太太,我前面已经和你说了,有一个谁都看不到的人他正躲在暗处,不停地给伦敦制造麻烦。”
“什么?”克莱尔吃惊地看向福尔摩斯。
“但我们目前找不到这个人,他的伟大就在于能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你能见到的都是这个组织最为浅表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你甚至很难抓住它。”他说得玄妙无比,这让克莱尔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
所以福尔摩斯重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刚才那个人就是这个组织‘最浅表的东西’,包括霍普,与这个组织牵扯到的人,他们并不能见到真正的领导者。他们与这个组织交流的方式便通过中间人进行的,中间人的职责就是充当罪犯与首领之间的联系。每个要求获得帮助的罪犯,只有一个中间人,他们交易的地方也是前一天电报确定的。”福尔摩斯说完便看向克莱尔,“但他们的警觉性也十分强,比如霍普被抓的新闻只要一传开,霍普的中间人就会立刻停止一切行动。”
“那么今天这个中间人是菲利斯教授的?”
“对。”福尔摩斯说道,“他昨天被秘密逮捕了。”
“什……”克莱尔没有说下去,她看着福尔摩斯,依然有许多东西她想要去问一问:
“在他被逮捕前,我见过他很多次,因为经济诈骗,以及其他非法收入,警察早就盯上他,甚至我有两个委托人的损失也和他有关系。”
“嗯。”
“所以我和他有过几次会面,他在私底下完全不像报纸上那么儒雅,夫人,我想你如果见了他也会失望,他阴险耍赖的模样真是让人过目不忘。直到我前天白天我拿到了他的致命证据,苏格兰场的那群蠢材才终于名正言顺地可以逮捕他了,但这是昨天半夜的事情。我因为得到了消息,昨晚才很晚睡觉。等到雷斯垂德给我的电报时,我终于决心今天实行这样的计划。我知道他有一个接头人,至于接头人的位置,我在前几次的跟踪中已经知道。这块名牌是我趁他不注意时,用软泥拷贝然后重新制作的。他们通常是用电报联系,所以我在菲利斯经常发电报的地方以他的名义发了一个加密电报给这个组织,哦,我知道对方地址这种小事,当然还要多亏我多次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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