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雪已化了,木芙蓉伸枝散叶,让阳光充沛它的全身......不多时,寒露便从枝叶滴落,滴在茶盏之中。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连他的手都被冻得苍白。
可他连茶杯都没有抖一下。
他在这里站了很久,看过了落日,看过了明月,终于迎来了黎明,他究竟为何站在这里?
说不得终于倾了倾茶杯,可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饮下这杯茶。
——茶饮完。
树林中走出来一位刺客,刺客浑身结满了冰霜,很快摔倒在地上。
说不得缓缓走到刺客的身边,道:“就是你从夜里一直监视我?”
刺客哆嗦道:“正...正是。”
说不得笑道:“你之所以监视我,是想寻找我最松懈的时候,伺机杀掉我。”
刺客眨了眨眼,一夜的寒冷已经将他的眼皮冻裂,很难再有知觉。
刺客道:“可是......你根本没有松懈的时候。”
说不得忽而大笑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清新,那么正义,就像是阳光,融化了最寒冷的地方。
刺客道:“你真是个极度变态的人。”
说不得没有否定,极度的仇恨已经将他的身心葬进了地狱,而他的灵魂也在燃烧,仿佛是滚烫地热油浇进他的五脏六腑!
他确实相当变态。
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折磨刺客,一直冻到他血脉爆裂,五脏剧痛......却还要抱着一丝希望。
绝望不是最恐怖的,而是希望背后的绝望。
它能让一个人崩溃,也能然崩溃之人想要去死。
刺客仿佛听见了鲜血喷出的声音。
说不得道:“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道:“你这么聪明,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说不得道:“我的确聪明,可世上聪明的人太多,真正有智慧的却少。”他拂了拂袖口的霜尘,接着道:“我相信派你来的人是有智慧的,不会单单派你过来送死。”
果然背后有杀气!
一股极为刁钻的拳路劈向说不得的后脖,可说不得仅仅弹出两根手指,就将拳头撞得鲜血淋漓。
说不得道:“组织,竟派出如此低劣的刺客?”
刺客捏着粉碎的拳头,道:“或许我们技不如人,但你万万没想到,你已经死在了我们这种低劣刺客的手上!”
说不得面色平静,“哦?”
刺客道:“我已经对自己的皮肤与鲜血下毒,只需轻轻地触碰,你就会毒发身亡。”
说不得道:“厉害,听说组织里有三百七十二种暗杀的方法,并且还在不断地研究,用来对付所有与他们为敌的人。”
刺客已经受到了毒液的反噬,他吼道:“为什么你还不毒发?”
说不得道:“确实,这样下毒避无可避,可我什么时候碰到过你?”
刺客不甘心道:“刚才,就在刚才你用手指......”他忽然惊醒了。方才说不得弹出的两指威力无穷,可却不是指头上的力量,而是凝在指尖外无形无意的内力。说不得的手指还未碰到刺客的皮肤,那股内力就将他的拳头撞成这副模样。
刺客飞身而起,想要来个垂死挣扎。
——嗖的一声,短刀就钉在刺客的咽喉,即刻毙命。
这把刀的速度与位置都是绝佳的,不单能在瞬间制止刺客的行动,毒血也不会洒出来。
雪雁就在远方的亭台里,与这相距一千步。
说不得忽然和狗一样趴倒在地上,他披头散发,五官狰狞!他痛苦地嚎叫着,全无之前那种傲气凌人的姿态。
他又犯病了,无数的回忆片段就像一把把锋利的钢钉,将他胸腔内最柔弱的部分戳得千疮百孔。
雪雁转过了脑袋。
说不得厌恶发病时有人盯着他,他发病时是极度痛苦的。高傲如他,怎么容许自己有这样的姿态?
就像一条疯狗。
疯狂着,扭曲着......他摔碎茶杯,在自己的脸上划下疯狂的痕迹。
血是红的。
当湿滑温热的鲜血从他下巴缓缓滴落,他才得到些许的安宁。
血,只有血才能让他平静。
说不得唤来了一些神秘的手下,他们戴着面具,或如牛头、或如神明,都是没有情感的杀戮机器。雪雁就站在杀手的最前面。
说不得道:“他们能发现这里,应该是巧合。就像广袤无垠的中原大陆,他们随便一找,就找到了当年那个携一刀诀逃走的人。”
已有人冷汗直冒。
可说不得并没有点穿,他道:“我可记得凤鸣堂当年是怎么对我的,也记得组织对我的‘恩惠’。雪雁。”
雪雁道:“凤鸣堂扼住天险,近年来连朝廷都久攻不下,逐渐放弃了。”
卫锋道:“而组织无处不在,他们总能依靠情报活下去,如今这种境况反倒利于他们的成长,比以前还要壮大了。”
还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两大世家都依靠着人脉与手段,没有全灭。连四教都趁着战乱四处扩充教徒,虽然遭到朝廷围剿死得很快,可招人更快。
那些仇人还活着。
只是在用新的方式立足于江湖,说不得怎会给他们机会?
说不得道:“除去这些,还有人令我心烦。”
雪雁道:“陆家那位二少爷并不笨,他已经调查到十一年前那件事情。而隼不言已经销声匿迹,最后被人见到是买了匹快马,直奔西域。”
说不得道:“如果在十一年前,陆惊鸿肯定会成为我的朋友,可现在,我才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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