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远。我只是感到,男人不太好对付。我既不愿找不求长进的男人,也不想找追求完美的的男人。因为其实男人和女人都不完美。”
“那你的心目中的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具有怜悯的心。他视残缺为美。”
“亲爱的简眘,你可是个有哲学头脑的女子,相信你也是个有所追求也愿视残缺为美的人。”令柳留梅兴奋的是,简眘的思想触发了自己深入思考同恩师艾椿的纠结了十分之一世纪还多点的情感链,欲离不离又还是不离不弃的关系。
柳留梅同老头子已经半个多月没有通讯往来,只是偶然短信问安,这在两人的交往中是仅见的。先是她对老头子要远去温州生气,她是怕他劳累,当然她不知道是同一位女性同行,要不她会气疯。后来曾希望老头子来西华学校,让他给学生讲一讲书法之类的传统艺术,拓宽乡下中学生的知识眼界。猛不丁过去的同事、追求者白琅空降似的来西华,于是又改变了让老头子来西华的决定。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可是又逢她突然病倒。真正是阴差阳错。按照老头子的一向关心人的性情,他既然知道自己住院,又为什么匆匆离去呢?她给他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不接,使柳留梅既焦虑又生气。
没几天,柳留梅接到老头子一封信,还是个平信,在路上走了整整半个月。既然是平信,在寄信人的心中,那是即使丢弃也无所谓的信,谁都知道,现在的平信丢失率在35。所以接到信后,柳留梅并没有像往常立即拆开,其时正在开会,也就顺手放进办公桌上的抽屉内。因为忙,一时也就忘了这封信,直到三四天后,清理抽屉才看到这封未拆开的信。
柳留梅没有在意老头子的信,还在于老同事白琅的出现,使他分了一部分心。白琅是位有志气的青年,在柳留梅南下以后,他考上了浙江美院的研究生,毕业后被某家画院聘用。他的国画和书法造诣已非同寻常,他的作品在市场已经开始走俏,使自己能过上比较优裕的生活。然而感情生活却不像他的画作能成气候。这回是同一位家在西华的美院同学到西华游历写生的,西华教委一位朋友请客时,偶尔谈到外地支教的教师时,以崇敬的语气说到了柳留梅。
白琅立即找到柳留梅支教的学校,白琅的高大帅气和他一头艺术家的披肩发,很受学校师生注意。在柳留梅看来,多年不见的白琅显然气场大了,这气场的大小跟人的学养经历成就财富有关,这位老同事虽有了提升,但是他那做人的质朴还是没有变,他不属于文明的野蛮人,拼命用知识为自己敛财而鄙视旧友和贫困人。这个不变很重要。
白琅听说柳留梅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支教就到期了,他立即表示,原意在这里呆上三个月,美术、体育课他可以胜任。这里没有美术,体育课也上的马虎,没有专门的体育教师。看到白琅执意留下,柳校长说:“可不能影响你的本职工作。”白琅说:“我的本质就是游历画画,我打算完成反映贫困地区山区学校生活的一组写生,不蹲下来不行。”
白琅的到来,给这所偏僻的山区学校带来了生气。柳留梅得急病后,白琅立即赶到县城,照应柳校长。柳留梅的盲肠炎症,没有动手术,采用的保守疗法,一个星期以后,便出院了。
柳留梅拆开老头子的信,信很短,但是分量很重。信没头没尾:
“希望你的病无大碍,或许是生活艰苦担子重引起身体失调,遗憾的不能照看你。岁月飞快,吾老残加深,缺损犹增,思虑再三,决定关闭感情之门。白发渐远新世界,残缺不扰完整人。”
柳留梅看信后,知道老头子可能真的要关闭感情之门。十二年的感情往来,岂能说断就断呢?有一种感情或一种情思,放弃了等于放弃了精神的核心利益。国家有核心利益,少了它会伤国之元气。个人也有精神的核心利益,没有它同样元气大伤。
星期日的下午,白琅外出写生,简眘也跟着白琅外出,无人相扰,柳留梅展纸给老头子作回信,同样无头无尾。
“当年尼克松到北京见*,谈什么呢?政治无话可说,*说谈哲学。我们现在谈什么?相处了十多年的男女,再谈火辣辣的爱情怕是不正常的人。谈恩怨?你不是一再说,今生不应有恨。我同意你这种开放淡定的人生态度。
我们也谈哲学吧。我的哲学观是四个字:抱残守缺。现今从上到下都在谈‘追求完美’、‘从优秀到卓越’,也许对搞技术的人来说,需要这种精神。但作为人生态度,这是很累的。我小的时候,就知道生活的艰辛,家在农村,勉强温饱。小学的课堂在废弃的牛棚里,遇到天阴气味很难闻,父亲说,要知足,比我小时候强得多,没有学可上,成了文盲。我从小学到大学,因为经济困难,无论饮食和穿着都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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