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吹得更厉害了,就算他跟娘靠着睡,还是感觉到一阵冷意。那他屋子住着,床上睡着,棉被盖着还那么冷,那他呢?还不是要冻死了。
想着那破屋里呼啸的寒风,周舟猛打了个寒战。不行,得给他送条被子去,跟再拾些柴火去!
早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锦察觉到边上人起来了,睁开眼道:“上哪去?”
周舟如实回答。
周锦蒙住被子,哀嚎一声,“我养你这么大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啊!”
周舟想了想,回道:“哪天你要吃不饱穿不暖还没好地方住了,我一定比关心他更关心你!”
周锦狠狠踢了他一脚,“我觉得我有那时候你也一定在我边上!”
骂归骂,陪还是要陪着。天那么黑了,虽然路不常,周锦还是不放心。可就算人陪着,嘴上还是要发表些不满的。
就这样,一大一小,一个拎着火把——防野兽,一个抱着被子,在漫天星空下,朝破屋走去。
夜色里的平安镇更加寂静,除了呼呼的北风声,母子二人踩着月光走到破屋门口,却发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睡着了?两人对视一眼,推开一边已塌落的门走了进去。
屋子原来是一个鳏寡老头的,死了之后就废弃了,荒了好几年,里面爬着蛛丝,屋顶破了个大洞,月光照射下,可以看清一些破旧桌椅的轮廓,而在一堆不知放了多久的柴草前,正靠着一个人坐着,歪着头,倒似睡着了。
这么冷居然都能睡觉!母子二人都有些佩服。
“喂,我来啦!”周舟走过去试图喊醒他,可是喊了几句都不见回应。
周锦觉得疑惑,“别又昏死过去了吧!”
周舟觉得有可能,忙上前推他,而一推之下,容肃身子一歪竟直挺挺的歪倒在了地上,周舟吓了一跳,就要扶他,手握住他的手时,又惊呼道:“好烫!”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昨晚冻了一夜,今夜还睡在这么一个冰冷的地方,又不知真气护体,容肃终于彻彻底底的病倒了。
周舟本就可怜他,再见他这样心里更不忍了,“娘,现在该怎么办?”
“凉拌。”周锦有些为难,怎么就越来越麻烦了呢!
“要不我们把他接回去吧,这里这么冷,他要在这住会死掉的。”周舟仰起小脸哀求道。
周锦被他看得有些心乱,扔这八成死,带回去……那就真的是要把他留下了?啊啊啊,怎么竟是些破事啊!
周锦心里万马奔腾,不过很快又黑着脸出门。
“你去哪?”
“回去拖车啊!”这么大哥男人谁扶得动!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母子二人将容肃挪上板车又拖了回去。
板车是原来拉棺材木以及把棺材往人家送的,也就是棺材专属,如今容肃躺在上面,也不知是何滋味。
回到屋子,没多余的床,把昨晚那块棺材板放平铺上被褥就当是床了。周锦给他脱了鞋子解了披风想要将他放上,发现里面的衣裳还有些湿,便又利落的将他扒光了上身。周舟在边上看着,想着提醒她男女授受不亲要不让他来,可一看到她面不改色丝毫不以为然,便翕动了下嘴巴又闭上了。
“去,把爷爷的衣裳翻出来。”周锦又命令道。
“哦。”周舟得令,忙去原先是老周头的睡房现在已经成了杂货间的屋子去翻衣裳。
老周头是周锦的爹,或者说是养父,死于四年前,按理来说死人的衣裳该烧掉的,可周锦一看好多衣裳都是新的没怎么穿过便没舍得,更何况那时她还捡了个小娃娃,就想着那些衣裳留着当尿布吧。而料子不怎么样的衣裳捡了用了,还有两身好的,她就留了下来,心想以后等周舟大了再给他改衣裳吧,反正他们是棺材铺的,百无禁忌。
周锦原本是一派镇定的给容肃扒衣裳的,可周舟一走,她这老脸就蹭的一下又烫又红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啊!
虽然她成过一次亲!
这身形可真好,穿着衣裳时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俊美的脸上,脱了一看,才知内里更有看头!肩宽腰细,身架板正,皮肤细致,肌肉结实,除了腹部那一道半指宽的依然渗着血的疤,整个上身竟像是一块完好的玉。周锦自他的脖颈看到胸前的两点凸起,又从两点凸起看到显得极为有力的腰腹,只觉血脉喷张。
“娘,你怎么都不给他盖上被子呀!”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孩童惊呼,却是周舟拿着衣裳回来了。
周锦赶紧回神,眼都不眨一下的答道:“我在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嗯,很好,除了腹部的也没别的了。”
不是早就检查过了么?周舟狐疑的看着他。
“别发傻,赶紧帮忙给他穿衣服。”周锦赶紧转开话题。
换了衣裳,和水喂了退烧药丸,又在腹部伤口抹了药膏,一切弄妥,周锦扶着腰支起身嘀咕了几句便要去睡觉。
周舟看容肃没别的不妥了,也跟着爬上床睡去了。
第二天,容肃最早醒来。
原本底子就好,吃了药,歇妥了,很快就好了,只是睁开眼看到屋里的陈设时,凤眼里又闪过了一丝迷茫。
半晌之后,迷惑更甚。
不是在那个破屋里么?怎么又回来了?想要坐起身,肚子咕噜一下又叫起来了。
他是被安放在厨房的,面前就是一张饭桌,桌上摆着俩馒头,虽然此刻已经冷硬无比,可是看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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