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对胤禩企图再度将对话导回正题的方法就是不予理会,直接将话题引回原点:“你我身为皇子,日后如无大错必然位列亲王郡王,送来的女人只能多不能少,你想一辈子逃避下去?”
胤禩:“?”他还没准备好要摊牌,怎么看眼下时机也不对吧。
胤禛直接问了:“我倾我所能为福怡铺路,你愿与我同心吗?”
胤禩一怔,这是胤禛第一次□裸将夺嫡的意思摆上台面。
如果胤禩够理智,或者对胤禛仍然心存怨愤,他必然会在内心某个位置揣测:胤禛是拿了福怡的前程来引诱他与他结盟,或是这干脆就是一种威胁?
但事实上胤禛歪打正着,选了一个看似不合时宜,实际上却无比正确的时间表达自己的意思——胤禩正处于怀孕期一种单线思维的情绪里,一切问题都往简单了看、得过且过。比如面对皇帝派遣的太医,他若肯多费几分心,完全能找到一个稍微完美一点的借口暂时摆平来人。可是他完全懒得在这群人身上浪费精力,连带对着皇帝也生出一种“你鞭长莫及管不着”的跳脱心思。
上次他有福怡的时候是时时忧郁、处处多想,这次好像完全反过来。
胤禩仍在发呆。
胤禛趁着这个功夫也脑补了这个人可能有的各种反应,又接着想过自己如果用强硬的态度对待老八的反抗可能引起的各种后续麻烦。最后才肯定了自己一直贯彻的路线没有大问题,他还是应该继续把老八当做一只青蛙来慢慢煮。
胤禩的眼神飘忽了好一会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让他最终没有面对哥哥许下大逆不道的誓言,他只说:“不说这些。今日四哥来,弟弟正好有事相求。”
胤禛郁闷了。
他深深吸气,力图平息怒火。
这个弟弟在某些时候完全不能对自己的苦恼感同身受,这一切表明他们好似已经交心,但远远没有达到自己对二人要求的那种高度。
胤禩从头至尾坐卧在床榻上,连日病痛让他虚弱,但加上一丝不同寻常的跳脱,一点点懒散,混在一起……让人很想将他拎起来爱怜一番,再往死里虐一虐。
像是没察觉某人的咬牙切齿,胤禩拧着眉毛继续说:“刘声芳和刘瑾的方子我都看过,来来回回除了固本扶正的药,就是疏淤活血的东西,这两样我都不会碰。只是这膝伤来势汹汹,怕是轻易好不得,我想请四哥帮我安排个人来。”
胤禛强迫自己将思路回归正轨:“什么人?”
胤禩:“老九与传道士白晋颇有交情,听说西洋人有一种技术与当年华佗首创的开颅法类似,在伤处切开口子,去除腐肉脓血,针线缝合。”
胤禛目瞪口呆:“你说什么邪门歪道之术?难得你想用在自己腿上?”
胤禩苦笑:“皇父早年也是得了金鸡纳霜才得痊愈,可见西洋医术并非一无是处。连刘声芳也束手无策的情形下,或许能得一试?”
胤禛立即用最直接的方法戳破他的乐观想法:“你以为皇父能做到推己及人?你以为一国君主愿意胸怀广阔地看着他的臣子笃信邪魔外道?你刚刚将帝王派遣的太医毫不留情地赶走,转眼就要对着异端邪教眉目传情,你以为皇父会不置一词?”
胤禩睁大眼睛,一时间居然无法组织出语言有效驳斥对方。
……貌似有理,虽然这种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寻常。
胤禛看着弟弟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有些暴躁:“老八?”
胤禩回神,吃力坐起,似乎想要前倾够什么东西。
胤禛连忙去扶他,并且一如既往的用斥责表达关怀:“你要做什么?说一声自有人替你办,一味逞强有什么用?”
胤禩懒得分辨,直接在胤禛滔滔不绝之前掀开覆在双腿上的薄被,露出一只红肿几近溃破的膝盖。
胤禛眉头果然拧紧了,这个腿伤,和上辈子某个时段的某个事件重合起来。
胤禩苦笑:“刘声芳也制过药贴,却是收效甚微,贴过几回却伤了腿上皮肉,如今连碰也碰不得了。若不是无路可走,我也不会让老九去寻妥帖的洋人。”
胤禟和夷人打成一片,这件事交代他去做自是最为妥当。
胤禛默了一会儿,目光终于从胤禩的膝盖上终于挪开。
他必须让步:“这件事我替你办,但不能大张旗鼓地办。你写一封信,让老九私下秘密寻人,剩下的我来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这一段忒特么难写了。
四哥的心态揣摩起来还无障碍,八哥一个孕夫就难了啊,上一章有筒子说得很好,八哥不是个会自觉委屈做小媳妇形状的人。他被慢待了,就会千百倍的不鸟对方报复回去(譬如上辈子)。虽然揣了只包子算在计划外,也不妨碍他生出来当自己的娃养来完,让老四流口水摸不着。
(八哥:你们以为只有老四会没收儿子一招吗?爷还会堕胎呢!【喂喂】)
而且这里的设定是八哥的第二胎让他神经变大条许多,单线思维得过且过,有事全部推推推(这一章已经表达了这个意思),福怡身体不好的教训让他目前考虑一切以小盆友为重,所以才会不吃药,不是像个怨妇一样靠自虐来虐四哥的心。
八哥的腿很有可能是上个娃生了没做月子就冒风骑马狂奔回京……所以月子病要月子养啊。
之后剧情已经有大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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