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在旁边安抚猫猫且一直沉默不言的张嬷嬷,忽然指着桌上的匣子打断道,“周家妹子,可否让我瞧瞧你带来的这只匣子?”
周瑞家的愣了片刻,便面有难色道,“非是妹妹吝啬小器,这匣子乃是太太所赐,里面放着要紧的物件,若不是过来送猫,我定要藏的严严实实的才能放心,张姐姐刚才那样的请求实是令我有些为难了?”
“怪我没讲清楚,让妹子误解了我的意思。”张嬷嬷说着就抬起猫的爪子解释道,“我是瞧着这小东西一直锲而不舍的抓挠妹子的匣子,心里感到十分的好奇,不说这猫的来历,总归是有灵性的小东西,它却这么执着于一只匣子,恐怕这其中另有蹊跷?”
王嬷嬷手快,闻言一把就抓起了桌上的盒子,颠来倒去的相看了一遍,最终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来,只得疑惑地问道,“我怎么瞧看,这也不过是一只略微精贵些的乌木小匣子而已,能有什么蹊跷的?”
没弄明白,自然得找个能瞧明白的人求解答,没神经的王嬷嬷完全无视了身旁狂抽眼皮子的周瑞家的,很是豪放兼粗鲁的将手里做工极精致的小匣子塞进了张嬷嬷的手上。
张嬷嬷好笑地接过匣子,望着周瑞家的宽慰道,“放心,钥匙在妹子手里,还怕我能将这匣子凭空打开不成?我就是想瞧瞧这匣子的做工材质,说不得会是个价比千金的稀罕物件?”
说着便见她将平常戴在手腕处的金镯子褪了下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将金镯子拿在手中对着匣子直直相撞了过去,一时间竟听见周遭蓦地响起金石相撞的清雅之音,嗡嗡不绝的荡漾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
一道惊呼之声紧接着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向沉稳睿智的甄嬷嬷这时却满脸惊诧的张合着嘴巴失声道,“非木非石,这竟是阴沉木!”
“果然没有料错。”张嬷嬷一副早在预想中的表情,感叹着说道,“刚瞧着这匣子时我就觉得份外眼熟,似乎是从前曾在哪里见过。后来又见小猫对着盒子一直抓挠不休,灵畜通灵,我心里料定这盒子恐非凡品,而这世上凡品最多之处岂非皇宫大内莫属?如今瞧甄姐姐也是这般反应,愈加印证了原本我心中所想,这的确就是咱们曾在皇宫里见过的那种阴沉木。”
“阴沉木?怎么听名字这般不吉。”周、王二人满头雾水,“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上好木料的乡里人,沉香、檀香、黄花梨,凭他多难得的木材,也都曾在别处瞧过一两眼,就是这阴沉木却连听都未听人提起过?”
“阴沉木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可不是什么不吉之物,相反它还有驱凶辟邪的妙用。”甄嬷嬷两眼放光的喃喃道,“相传若是将人参仙草放入这种阴沉木雕制的匣子里,非但可保其药力数百年内汇聚不散,甚至还能让人参在匣子中继续生长,其间种种神妙,足以可见这阴沉木的珍贵之处。”
“别说这种已经被雕琢成匣子的乌木,便是小小的一块原木,那也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张嬷嬷紧接着赞叹道。
“被两位老姐姐如此一说,妹子怎么忽然觉得这匣子捧着恁般烫手。”周瑞家的赶紧将那匣子揣进怀里,说道,“我可不敢再跟姐姐们闲聊了,还是早点完成太太的托负要紧。”
之后也顾不得甄王张三人的苦苦相留,周瑞家的当即从炕上起得身来,嘴里又说了几句谦让之词,便在众人火辣的眼神下狼狈而走。
远远瞧着周瑞家的离了院子,王嬷嬷终于忍不住羡慕自语道,“也不知道太太晓不晓得那盒子的贵重之处,抑或是随手就给了这周家妹子。若那匣子最后落在她的手里,岂非都能当成传家宝传给后人了?”
说着眼中就往屋子的四处瞄看,“我果然平常的时候就该多抱抱姑娘的那只猫,说不得以后我也能有这种极品的运气?咦…那只猫呢?”
就在不远处,几株冬青遮拦的隐蔽处,迅速闪过一道浅黄色的身影,毛茸茸的脑袋左右晃晃,最终循着一个方向悄悄遁去。而这回,那些守在走廊各处的小丫头对此依然毫无所觉。
呼啸的冷风模糊了耳边的闲言,冰冷的光线也渐渐隐没在高墙之外,就像荣国府的热闹从不会因冬日的温度停止喧嚣,这里的夜晚也很难迎来真正的沉寂。
在某个二次维空间,某些非人的物种正在进行热火朝天的友爱互动。贾琏,作为其中唯一能听懂这种灵异交谈的人类,十分淡定的表示,早在最初来到这个由一本书构建的神奇异界,他就已经对自已的世界观进行了重新的建构。
此刻,晃动的烛光下,自诩从容淡定的贾琏同学,正拿着一本厚厚的论语注解一脸痛苦的纠结,而那些回荡在书房里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完全不能体谅主人家今晚秉烛夜读的决心,依然我行我素争吵的一刻不停。
一块扁圆的石头,在一条银黄色胖狗的戏耍下,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力学规律的方式做着惊险的躲避动作。一边气急败坏的哇哇乱叫着‘狗头,滚开!’之类的威胁,一边还华丽地滚出了各种花俏的路线,惊险地上演了出精彩的狗口逃生戏码。
就在差点被吞入狗嘴的最后一刻,极限求生的倒霉石头终于来了一记漂亮的高空弹跳,瞬间滚上了贾琏的书桌,险险的躺在了离狗爪紧有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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